一时间,众人看向傅玖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好奇。
沈国舅也愣了一瞬,万万想不到,给外甥治伤的人,竟然就是傅玖的娘子?
想到自己之前对傅玖满是敌意的言行,心中不由有些担忧,他屡屡贬毁傅玖,他的娘子会不会记仇,从而不好生给自家外甥治伤?
思及此,沈国舅态度再次转变,十分通情达理地道:“傅夫人救治六皇子辛苦,休息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殿下的伤,日后……”
傅玖拱手道:“沈国舅不必忧心,内子交代过,待六殿下度过危险期,便可挪回皇子府调养,届时内子会定时上门诊治,直至伤情平稳。”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沈国舅彻底放下心来,“傅修撰,先前是沈某误会了你的一番好意,沈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此番六殿下是被你娘子所救,西凉上下俱感念这份恩情,待沈某将此事上奏西凉国君,定有厚礼相赠。”
他这会儿说话和颜悦色的,与先前进门前相比,俨然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傅玖躬身谦辞道:“沈国舅言重了,这都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
不止沈国舅,西凉那些曾与傅玖不睦的使臣,如今看向他的神情中,也多了几分敬意。
还有天晟这边,傅玖救了六殿下,也是使他们免于一场更大的问责,眼下六殿下的伤势既然无碍,那天晟只需全力审讯刺客,追查真凶,而不用再担心盟约会生变故。
西凉使臣和天晟官员,还有两边各自的卫队,加起来人数近千,这么多人全堵在傅宅,看起来也不像话。
沈国舅牵挂外甥,把其余使臣全都打发走后,自己留了下来。
鲁侍郎这边,也急需进宫面圣,将案子的进展禀告给圣上,就也没有多留,只把赵启留下,和傅玖一起盯着六皇子的情况。
人都走后,傅宅倒是清净了不少。
傅玖给沈国舅安排了一间厢房,位置就在六皇子隔壁,沈国舅也很有不扰人的自觉,得知六皇子暂时不会醒来,就进了厢房歇息。
没有需要应付的人,傅玖便和赵启坐在前厅说话。
哪怕到了此刻,该办的事已经办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赵启却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抱着一杯茶许久,却始终没有喝一口。
“赵大人,我瞧你神情恍惚,是不是累着了?不如先下去歇一会儿,这里有我便是。”
听到傅玖的声音,赵启才回过神,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笑了笑道:“不不,我不累,鲁大人走时吩咐过我,叫我好生照看着六殿下,我又怎敢擅离?倒是你,傅大人,听闻你奔走一夜,又守着六殿下,一直未曾合过眼,此刻才更应该去休息才对。”
熬了这么久,本来的确是该困了,可经历这些事情后,傅玖反倒觉得自己更精神了。
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还撑得住,赵大人若是觉得累,可千万别勉强自己,鲁大人就算知道,也一定会体谅的。”
赵启笑着点头,将手边那盏半凉的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