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那……那若是,这位六皇子日后恢复的不好呢?”
傅玖摇了摇头,“我要的只是他的胳膊能接上,看着是个正常人,只有这般,才能使天晟与西凉两国免遭一场动乱,总之,能恢复最好,不能恢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就好。”程令仪稍稍放下心。
傅玖握住她的手道:“令仪,这回真是多亏了你。”
程令仪笑了笑道:“师父都说了,医者本分而已,就算他不是西凉的六殿下,我也会尽力救治的。”
她见傅玖眼圈深黑,不由心疼地道:“我只是熬了半宿,你却还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快回房睡一觉吧,六殿下药效未退,暂时还不会醒来,有我们在这里守着便是。”
傅玖摇了摇头,“只怕没有时间歇息了……”
程令仪刚想问怎么了,话还没说出口,胡当忽然急急走了进来。
“公子,夫人,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官兵,把宅子给围了!”
程令仪一愣,忙看向傅玖,“是因为六皇子在咱们这里吗?”
傅玖安抚地冲她笑了笑,“没错,令仪,不必慌张,我出去看看,你们安心待在这里就好。”
程令仪见他并不着急,心里也跟着安定下来,点了点头,“好。”
傅玖刚一出门,就见何校尉也赶了过来,一见他便道:“哎呀,傅大人,这些西凉使臣真是难缠,竟然硬逼着鲁大人追过来了,还惊动了兵马司的人,将你的傅宅围了起来。”
“无妨,鲁大人已经为咱们争取到了时间,你我的职责也已尽到,咱们出去吧。”
何校尉笑着道:“好,那咱们快些走,那些不讲道理的西凉人,若是去晚了,我只怕他们会将傅大人这宅子拆了。”
两人快步走到门口,还未开门,就听到外面的争吵声。
沈国舅声音中满含着怒意,“鲁侍郎,我西凉出使天晟,乃是为了稳固两国的盟约,可你们倒好,竟叫六殿下在韩县遇刺,罹患残疾,这件案子还没有眉目不说,你们的人竟然胆大包天到,私自将六殿下挟持走,这究竟是何居心?”
鲁侍郎解释道:“沈国舅当真是误会了,之所以出此下策,是因为时间紧迫,本官没法慢慢与诸位解释,只好命人先护送六殿下回京医治,若非如此,本官又怎会带你们来这里?”
沈国舅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匾额,“这傅宅是……?”
鲁侍郎道:“正是傅修撰的居所,他把六殿下带回了家中医治。”
沈国舅冷笑出声,“那个傅玖?先前六殿下屡屡轻视于他,只怕他早已心怀怨怼,又怎会有这般好心,会以德报怨,来医治六殿下?哼!我看他此番掳走六殿下,是想加害于他才对,鲁大人,你若还不下令攻进去,我等就要亲自动手了!”
西凉的使臣都一脸愤懑,尤其是那十个亲卫,以及手下所领卫队,恨不得能立即冲进去抓人,救出自家殿下。
西凉这边蠢蠢欲动,鲁侍郎劝也劝不住,现场还有兵马司的人也在,局面正要控制不住时,大门忽地一下从里面打开了。
傅玖与何校尉并肩走出,何校尉先是冲着鲁侍郎抱拳行礼,“一切顺利。”
鲁侍郎这才松了一口气。
傅玖也对着众人行了一个礼,笑着看向正怒气冲冲瞪着他的沈国舅,“沈国舅何必喊打喊杀呢?来者是客,既然到了寒舍门外,还请诸位使臣进府一叙。”
蛮横无礼!
沈国舅冷眼睨着他,“傅玖,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你掳走西凉的六皇子,莫不是想挟私报复,这般胆大妄为,难道就不怕西凉与天晟向你治罪吗?”
傅玖拱手道:“沈国舅这可就是冤枉下官了,此番送六殿下回京医治,下官已获得鲁大人的准允,又怎能算作是挟持了六殿下呢?”
“哼,强词夺理,若真的是为了六殿下好,何必要瞒着我们?”
鲁侍郎方才得知事情顺利,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又见沈国舅一再咄咄逼人,不由也来了气,将脸上的笑意收起。
“沈国舅,圣上让本官负责六殿下巡游事宜,这件事的确是本官安排的,我在清涧别院也都与各位解释过了,傅修撰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赶时间,所以才先行一步,我等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救治六殿下,奈何诸位说什么也不肯信,此番六殿下遇刺,案子尚未查清楚,可诸位却好似,把责任都归咎到了天晟头上,岂有这样的道理?”
然而沈国舅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冷笑道:“哼,鲁侍郎好大的官威呀!”
“鲁大人区区三品侍郎,摆出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我等出使天晟,还要看鲁大人的脸色行事?你们不与我等商议,擅自将六殿下转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包藏祸心?难道我等连问都不能问了?”
他满眼嘲讽,“我看啊,你们天晟的官员都是一个样,蛮横无礼!”
鲁侍郎恼怒不已,但碍于对方到底是别国使臣,只好将这股气忍下,冷冰冰地道:“我等拼尽全力,只为不延误六殿下治伤的时机,奈何一番好心,却无人领会,既然沈国舅如此不满,那就等到了御前,再由圣上来分辨,看看究竟是谁对谁错!”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看到这副场面,有些拿不准是什么情况。
这些人入城时,他就闻讯赶来,原以为是要捉拿什么要犯,却没想到,竟是天晟大臣和西凉使臣吵起来了,这叫他怎么做?
他想了想,试探着道:“鲁大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