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茵茵犹豫了半晌,终是心疼自家哥哥,把实情告诉了他。
随即苦口婆心地劝道:“哥哥,我也是为了你好,才把这些事告诉你,程姐姐和傅公子是两情相悦,你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还是死心吧……”
乍然得知这些事,叶在洲眼神震动,一撮鱼食在他指尖化作了齑粉。
惊愕之后他才明白,他之前到底错过了什么……
她若与傅玖心意相通,自然没有他的机会,可之前……他们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也就是说,如果他能早些叫程令仪明白自己的心意,是不是……也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两分的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能眼睁睁地与她擦肩而过,看着她走向别人。
“哥哥,哥哥?”
见他沉默不言,叶茵茵有些担忧地叫了两声,叹气说:“哥哥,我常常想,若是你先遇上程姐姐就好了,可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你以前觉得他们关系不和睦,所以总是暗暗和傅公子较劲,然而如今,是程姐姐自己选择了傅公子,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祝福她……”
良久,才听到叶在洲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疲惫。
“我知道了。”
她就要嫁人了?
五月初一,大吉,宜嫁娶。
这日,梅园大门紧闭,从外间看不出有任何特别之处,但宅中却一片喜庆。
处处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梅枝桂树上红绸花高高挂起,端是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程令仪一早就被人从床上捞起来,按在台前梳妆。
给她梳头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一张白净的圆团脸,哪怕已经被岁月雕刻出些许皱纹,但却依旧温善可亲,始终挂着一抹和蔼的笑容,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听春草说,这位婶子夫家姓文,六亲俱全,一家和睦,是傅玖特意为她寻来梳头的全福人。
文婶子手拿一把石榴纹月牙银梳,一边梳头,一边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妆成,春草为程令仪戴上凤冠,欢喜地行了一礼。
“夫人,好了!”
头顶凤冠沉重,程令仪站起身,缓缓走了两步适应,这才看向了镜中。
菱花镜里,女子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跟平常不着粉黛时的清丽相比,此刻的她艳如桃李,娇媚得好似一朵正值花期的牡丹。
浓如墨的乌发梳到头顶,戴凤冠,着霞帔,红色的嫁衣金丝缝边,绣着吉利的鸳鸯石榴图案,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腰身。
看到自家主子这副样子,春草和谷蓝满眼赞叹,纷纷夸耀程令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