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玖点头,目光缓缓落在她的伤处,眸中似有雾气,哑声问:“还疼吗?”
程令仪想说不疼,可对上他怜惜的眼神,心里没来由感到一阵委屈,鼻头一酸说道:“疼。”
傅玖面上一急,忙要起身,“我去找柳姨母!”
程令仪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摇摇头说:“不妨事,用不着劳动师父,这点程度的疼,我还能忍受。”
傅玖回头看着她,眼眶蓦地红了。
程令仪有些好笑,撑起身子坐着说:“疼的人是我,我还没哭呢,怎么你却要哭了?喂喂,不是吧,堂堂新科状元郎,难不成还要哭鼻子?”
被她一打岔,傅玖眼中的泪意褪去,沙哑着声音说:“我只恨不能替你受罪。”
程令仪心中温软一片,笑着说:“好啦好啦,师父都说过了,我现在的情形好得很,只需养些时日便无碍了,你就别担心了!”
傅玖却还是定定瞧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程令仪脸颊微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揶揄道:“瞧瞧你这副这样,风尘仆仆赶回来,身上全是土和泥,眼圈也乌着,哪里还有状元郎的威风?快些去沐浴吃饭,再睡一觉,待你养足了精神,再来看我也不迟。”
傅玖坐着没动。
程令仪无奈地催促道:“快去吧,娘和两个妹妹也在等你呢!”
傅玖想到自己回来还没去见过娘,娘知道他回来,虽然挂心,但也没有过来打扰,眼下的确该去看看她们了。
就点头说:“那你好生歇着,晚上我再来陪你。”
“好。”
傅玖走后,春草捧着一碟新做的栗子酥进来,笑呵呵地道喜:“公子真厉害,一举就能考中状元,夫人日后便是状元夫人了!”
“状元夫人……”
程令仪喃喃念了声,摇头说:“一个名头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
春草知道自家主子与公子的关系有些微妙,当即不敢多言,只笑着道:“旁的不说,反正公子回来了,我瞧着夫人是挺高兴的。”
谷蓝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也附和说:“没错,这几日我都没见夫人这样笑过呢。”
“是吗?”
程令仪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后知后觉。
傅玖一回来,她真的有那么高兴,还表现得这般明显么?
不过这次见到他,的确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就连她这些日子的焦虑和不安,在看到他的瞬间,都消散了许多。
吃晚饭时,傅玖来了,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也洗过脸刮过胡须,看着更精神了几分。
两人一起吃饭,程令仪笑着说:“我这里都是些寡淡无味的吃食,你怎么不吃了饭再来?”
她养伤要忌口,有好些东西都不能吃,所以这两日她便没跟大家一起吃饭,而她吃的这些,也都是江氏按照柳华的吩咐,每日里亲自做的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