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都被擒住了,六殿下以及西凉使臣都还在清涧别院,别院已经被清空,又有京郊大营的人团团围住,暂时没什么危险,要紧的是六殿下的伤情,他……”
赵启在小臂中间位置横掌比划了一下,哀叹道:“小臂以下齐刀被斩断,这,这叫我们如何给圣上交差啊?傅老弟,咱们怕是要人头不保了!”
他们是跟随西凉六皇子以及使臣巡游的臣子,六殿下出事,势必会波及到他们。
傅玖的神色还算冷静,沉声问道:“事情尚未有定论,赵大人先别急,我且问你,负责此次巡游事宜的右侍郎鲁大人,他是如何说的?”
赵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连连点着头,“就是鲁大人叫我来的!”
他咽了口唾沫,缓了缓神,才又接着说:“六殿下伤势太重,急需医治,韩县知县已经去城中召集郎中了,鲁大人也已送急信回京城,请圣上派太医过来,六殿下此次遇刺,断了一臂,西凉使臣怒不可遏,群情激愤,都吵着要叫我们给一个说法,鲁大人实在应付不过来,这才叫我回来,请傅大人前去一起商讨。”
“傅大人快些随我去吧!”他拉着傅玖就往外走。
傅玖也知道此事耽搁不得,也顾不上换衣服了,随着赵启一起,匆匆骑马赶往清涧别院。
到了地方,只见别院内外守卫重重,进了院子,里面的人皆是一副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气氛格外压抑。
还没进屋,就听到堂中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六皇子乃我西凉栋梁,是最得陛下看重的一个皇子,此番我等随六殿下出使天晟,乃是为着两国能够友好邦交,共同出兵抵御北越,可谁曾想,六皇子今日竟在此遇刺,惨失一臂,性命堪忧!”
“我西凉最尊贵的皇子殿下,不过是来天晟走了一遭,好端端的来,却不能完好无损地回去,你叫我等如何向西凉陛下交差?”
“就是,你们天晟,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才行!”
赵启听到这些,额头上瞬间就涔满了冷汗,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带着傅玖从侧门进去了。
进屋之后,只见天晟的官员和西凉使臣在堂上列坐两排,西凉的使臣们个个神情激愤,唾沫横飞,痛斥着天晟的不是。
而天晟的官儿们,却只能蔫头耷脑地听着,偶尔的几句反驳,也显得格外无力。
礼部右侍郎鲁直坐在左手首位,一脸的凝重,听着两方人马之间的争辩,他眉头越皱越深,却始终没有出声。
赵启再一次擦了把冷汗,轻手轻脚地走到上司身旁,弓腰低声道:“大人,卑职将傅大人请来了。”
鲁侍郎点了点头,眉头还是紧拧着。
他虽然不知道,把傅玖这个今年的新晋状元叫来,到底有没有用,但一想到之前数次,都是傅玖能言善辩,才使得天晟在西凉使臣面前挽回颜面,既然他智计百出,眼下这种情况,能多一个人出主意,总归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