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维之神色无比惊讶。
徐静檀满腹委屈,哭诉道:“四哥,今日我已是堵上自己的全部,名声脸面,我什么都不要了,甚至还因此违背了母亲的命令,可他……可他从头到尾对我都是不屑一顾,一眼就将我看穿了,不论我如何求救,压根连水潭都没靠近,我心急之下,只得自己向他走去,可,可谁料他竟然宁愿跳崖,也不肯和我有上任何牵扯……”
“四哥,你说,他为何要这般对我,檀儿真的如此差劲,不能入他的眼吗?”
徐维之和徐静檀只差了四岁,两人虽然不是一个母亲,但自小关系就十分要好,眼下见到自家妹妹哭得这般伤心,他心中也满是疼惜。
放柔了声音道:“檀儿别哭,你可是咱们高宁侯府的独女,是父亲和母亲的掌上明珠,不值当为一个男人掉眼泪的。”
徐静檀眼中既悲且怒,“四哥,我从未这般被人羞辱过……他凭什么?”
“檀儿,不是你的错,我家妹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是他没眼光,更没这个福气,我们高宁侯府的门,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他今日这般辱你,四哥日后定会为你好好出气!”
徐静檀却有些蔫蔫的,“四哥,可是……我今日这副样子,全被那程氏瞧见了,他们指不定还要在背后怎么编排我,我……我可没脸见人了!”
徐维之温言道:“不会的,照你所说,那程氏撞破了你的谋划,知道你图谋傅玖,心里定是恨你的紧,他们大可以丢下你一走了之,可他们却没有,还将事情为你遮掩了下来,想必也是不敢彻底得罪侯府,不然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果真如此吗?”徐静檀咬着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徐维之点了点头,“当然是这样,他们替你将事情遮掩下来,既全了你的名声,对外又是侯府承了他们的人情,仗着这层关系在,侯府自然不会对他们如何,这件事也就你知我知,他们必不会往外传一句,不然,若损了你的名声,父亲和母亲焉能放过他们?”
徐静檀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
“这件事算是平息了,纵然没有如咱们所愿,但外人也只当是你落水,被那程氏救了而已,不会有太多议论,五妹,你就放心吧。”
你恐怕再难如愿了
徐静檀拭着泪,纵然知道谋划失败后,眼下已是最好的情形。
哪怕在傅玖和程氏面前丢了大人,但量他们也不敢冒着得罪侯府的风险往外说,自己的名声就还保全着。
可是,只要她一想到白日的情形,那种被人轻蔑、忽视的感受还是会涌上心头,叫她又羞又恨!
“四哥,我……”
徐静檀眼中露出一抹担忧,“今日事败,我落水的事被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回去后只怕也藏不住,父亲和母亲若知道,定然不会饶过我的……”
今日她是顶着去白云庵的由头,才能出府离家。
母亲不是一般人,哪怕她说自己是临时起意,想顺路去别院看看,可又如何解释她独自一人在山林中落水?
她被傅玖夫妇所救这个说辞,骗得了外人,却骗不了母亲,她势必能猜出自己的意图。
这也正是徐维之所担忧的,他皱眉思索了一阵,沉吟道:“的确是个麻烦,五妹,为兄也是心疼你一片痴心,才会答应帮你这个忙,若是事成,纵然会被母亲惩罚,可好歹也成全了你,可事情既然没成,被母亲知道了……只怕她绝不会放过我。”
徐静檀摇着头,“不会的……母亲与姨娘亲如姐妹,素日里待你亦是亲厚,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徐维之却不这么想,摇头说:“母亲平日待姨娘和我是不错,可那是在我不出错的前提下,今日我帮你谋划此事,已是将你和侯府置于危楼险境,只怕母亲不会轻饶了我。”
徐静檀满心愧疚,低声道:“四哥,是我将你拖累了……”
徐维之看向她,“檀儿,事情也并不是毫无转机。”
听得此言,徐静檀眼神一亮,急忙追问道:“四哥,你还有什么好主意?”
“此时我倒是有些佩服那个傅玖了,今日他们若真走了,你落水湿衣的样子被众人瞧见,无论错在不在你,但都是他们撇下你,害得侯府颜面尽失,必然惹怒父亲,那个傅玖还能不能在官场混下去,也就说不定了。”
“可是,他们却还算知道利弊,纵然没有使咱们如愿,可到底还是将事情遮掩了下去,五妹,知道这件事的人本就不多,只要你我约束好身边的人,绝不多说一个字,哪怕母亲有所怀疑,可没有证据,也只会认定是巧合……”
徐静檀眼神闪烁,点了点头,“四哥,你放心吧,这件事只有紫英一人知道,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绝不会出卖我,至于映雪,她虽也忠心,可却是母亲给我的人,我的心事向来鲜少告诉她,所以她并不知道这次的事。”
徐维之松了一口气,随即面上又涌上些许心疼。
“只是,五妹,经历此事,你恐怕再难如愿了……”
想起情郎今日那副冷漠的神情,徐静檀心里就犹如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划拉,痛得她不可自抑。
她眼中含着泪,昂起脖子道:“四哥,你说得对,我堂堂侯府千金,想嫁什么样的男人嫁不得?他不要我,是他有眼无珠!迟早,我会叫他后悔今日对我的所作所为!”
徐维之欣慰地笑了笑,“你能想通就最好。”
徐静檀脸上终于也有了笑意,感动地看向自家兄长,“四哥,不管怎么说,你都帮了我,你待我,当真是比嫡亲的兄长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