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还想与她争论,却被程兴拦下,“少说两句,咱们来是给旺儿瞧病的。”
黄氏这才作罢,心里却有些讶异,为何她每次见了这女郎中,心里总像是有股火气似的?
程兴道:“郎中,过去大半个月,我家旺儿的确好转不少,但我们最迟下月初就要回京城,劳你再帮他看看,可还有没有什么不妥?”
程令仪打量了程宗旺几眼,站着没动。
“我说过,若能好转,便是逃过一劫,眼下看他都能下床了,面色也红润,想是这些日子养得不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其实瘤子这个事,不做检查根本不好说,若无事也就罢了,若有事,她也分辨不出来。
毕竟柳华不在,凭她还没法靠把脉诊病。
程兴面色有些迟疑,“这……郎中,你不再把脉瞧瞧吗?”
程令仪懒得再与他废话,面色一冷,“怎么,连神医的话你也质疑?既如此,不若你们另请高明去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程兴忙赔罪。
纵然他先前也不看好程令仪,可的确是她治好了自家儿子,眼下便只得客客气气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回去了。”
程兴拱了拱手,又和黄氏一起将儿子搀了起来。
他们说话时,程宗旺一直静静盯着程令仪,待到此刻要走,他忽然没来由地叫了一声,“姐?”
程兴和黄氏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旺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她是郎中!”
自家儿子这是怎么了,每每都把这女郎中认错,一会儿认成那位贵人,一会儿又认成那死丫头?
这女郎中眉目间,确实与那位有几分相像,甚至连身上的气势都有些相近,但即便她长得像那位主母,也决计不会是自家那个又丑又肥、又没见识,令人憎恶的死丫头!
程令仪一脸疑惑,“咦,他在叫谁?”
黄氏见她眼中满是茫然,心里更定了几分,跟自家男人对视一眼,笑了笑说:“嗐,没谁,我有一个闺女,已经嫁人了,旺儿兴许是还没睡醒,又将你认错了。”
程令仪淡笑了笑,“倒是没听你们说起过,你这女儿嫁到哪儿了,也在京城吗?”
“没有,就在这永宁府的乡下,说起来我们原本就打算要去看她的,旺儿病了,便一直没抽出空,到时回京城,我们把她也一起接上过去享福!”
黄氏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中,有几分说不出的古怪。
不过程令仪也没注意到这些,还在为黄氏的说辞感到意外,接她去京城享福,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两人还在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她,甚至巴不得她守寡,眼下竟然又转变态度了?
可他们若真要找上自己,那她岂不就躲不开这一家人了?
程令仪定了定神,笑着问:“咦,你适才不是说你这女儿已经嫁人了吗,接上她走了,那她夫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