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丫头,程丫头?”
程令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柳华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徒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柳华轻拍了拍她,她才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有一点模糊的线索,可也说明不了什么,不过,我倒是很愿意相信,我并不是他们的女儿。”
见自家师父一直盯着自己,程令仪略笑了笑。
“师父,早先我与您说,我不愿与程家人相认,是因为,我不能说程家人待我不好,可他们的确没有让我感受到父母的疼惜和爱护,所以,眼下猜测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倒也没什么好伤怀的。”
话虽这么说,可她语气中还是有几分怅然。
柳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伸手轻轻揽了揽她的肩膀,“师父在。”
程令仪点了点头,“我能遇着钱老和师父,是我的福气,原来,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为我筹谋了这么多,师父,谢谢您,还有钱老。”
柳华微微一笑,“你不必谢我们,师兄跟我说过,他说你待人赤诚,才只见过一两面,就毫不吝啬地答应让他瞧你治伤的法子,他向来是拿你当自家晚辈看的,我也是,一见着你便觉得有缘,蹉跎半生,临老了能收你这样一个弟子,我很满意,为你做了一些区区小事,又有什么可称道的?”
程令仪眸中泛起雾气,垂下头隐去。
柳华眼角也有湿意,过了一会儿,才问:“程丫头,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做?”
程令仪目光一凝,缓缓说:“之前我一再犹豫,不去找程家人,是不愿和他们撕破脸,更不想因为一个孝字被他们挟制,可现在我却没有这种顾虑了,他们若不是我的父母,便只剩害我的人这一个身份,他们残害了我这么多年,没道理我还要忍气吞声,而且……”
“我原本不在乎我的身世是如何,可我自幼年就被下毒,眼下还遭人暗杀,人活一世,最不能辜负的就是自己,我总得弄明白真相,还自己一个公道。”
柳华神色有些动容,拍了拍她的手,“没错,做人都该像你这般,遇事不软弱、不气馁,一味地消沉只是懦夫,遇到问题,咱们就应该解决问题!”
不知为何,她看着程令仪,莫名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只是那时候的她,却远远比不上徒儿这般通透,不然也不会自困那么多年。
程令仪摇头叹息,“师父,我也是没办法了,先前我不也照样犹犹豫豫的,一副消极做派吗?”
柳华慈和地看着她,“不一样。”
跟自家徒弟相处这么久以来,她很欣喜地发现,有很多事情,若站在程令仪的角度来看,每每总能发觉不一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