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丘俭打断了对方。
“当初,我也是与你一般的想法,想着摧毁他们的王城,就能灭亡高句丽,只是他们与我们不同,即使是王城被攻破,他们还是能跑到更加偏远的地方,再次建国。”
“中原若是君王被抓,都城被摧毁,那定是一国灭亡,而他们绝非如此。”
“他们跑掉之后,还会拥立新的君王,而塞外旷阔无垠,他们四处躲藏,粮食和后勤都是大问题,到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撤兵。”
“他们会迅速返回,就如现在这般,再次兴盛起来。”
羊祜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
“他们的君王并没有什么作用,重要的是他们的人。”
“若是要讨伐高句丽,先得其人,至于君王之流,倒是不必那么在意。”
毋丘俭让羊祜坐在了自己身边,随即跟他讲述起了自己外出讨伐高句丽的经验。
高句丽之中,很少有那种为了君王而赴死的人,尤其是底层的牧民和农民,他们本身就是被高句丽所抢来的,对高句丽完全没有归顺感。
他们也习惯了被胜利者所俘虏。
因此他们也不会轻易进行反抗。
故而要先拿下这些人口,将高句丽的人口大量的迁徙到长城以内。
至于高句丽王还会不会在更远处占山为王,这个根本不重要,塞外的人力本来就是最重要的资源,人口稀少。
当下高句丽的人口也不会超过二十万人,十五万可能都够呛。
若是能劫十万人来辽地,高句丽就是再次建立,那也只有挨打的份,周围的其余部族会迅速吞并了他们。
至于他们的城池,得分情况,占领那些有丰富资源的地区,如露天矿,肥沃良田,其余地区不必那么在意。
忽有甲士走了进来,朝着他们两人一拜。
“大司马!平北将军求见!”
毋丘俭严肃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笑容,“阿鸯来啦!快让他进来吧!”
很快,文鸯便开开心心的走了进来。
文鸯到达羊祜麾下这么久,羊祜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乖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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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鸯看到坐在上位的毋丘俭,眼神明亮,急忙行礼拜见,竟没有半点逾越礼法的地方。
毋丘俭抚摸着胡须,看向文鸯的眼神里满是赞许。
“我家阿鸯都成了名震塞外的大将啦!”
文钦当初是毋丘俭的部将,文鸯跟文虎都是在毋丘俭面前长大的。
文鸯的脸上居然出现了腼腆这种表情,因为毋丘俭的夸赞而有些手足无措。
羊祜看了都觉得怪。
原来这厮还懂得害羞啊。
“大将军,我只是立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功劳,听闻您在南方孤军灭吴,大家都夸赞您是当下第一名将呢!”
毋丘俭笑着让文鸯坐在自己的身边,“小阿鸯也学会了奉承啊。”
两人待在这里,就像是一个长辈与晚辈。
羊祜反而像是个外人。
两人寒暄了许久,毋丘俭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面前的文鸯。
“这是你父亲托我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