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何故要执迷不悟呢?”
陆抗摇着头,“当初魏主曹叡对您有恩,他死之后,他的儿子已经向司马家低头,将军当时为何不想着归顺来保全宗族呢?”
毋丘俭平静的说道:“吴主戕害孙休子嗣的时候,将军可不曾出言反对。”
陆抗回答道:“我主诸政,有利社稷。”
“滥杀无辜,设立残酷的刑罚,连亲弟弟都不放过,这便是有利于社稷吗?”
陆抗没有再说话,他缓缓拔出了佩剑。
“只可惜,还不曾与魏主谈论清楚”
几个副将跃跃欲试,毋丘俭却拦住了他们,“陆将军,天下分离许久,战乱四起,百姓遭受苦难已经很久了,如今我主行大一统,天下即将平定,吴主尚已降,将军何必还要寻死?”
“将军尚且年轻,天下一统,还有外贼作乱,正是英雄建功立业,进庙享受祭祀的机会!”
“况且吴主孤身一人,内外无人庇护,此番前往洛阳,岂不是很凶险吗?”
“将军若是念及旧主,就是不愿意投降,也可以跟随吴主一同前往洛阳,往后陪在吴主身边,护其周全,蜀国有将军叫张通的,在蜀国灭亡之后,就跟在安乐公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这才是忠臣应有的做法啊。”
“将军不想着成为吴主的依仗,便想要死在此处,这怎么会是做人臣的道理呢?”
陆抗听着毋丘俭的话,再次感慨道:“都说将军乃是儒将,精通经学,擅长文赋,口才了得,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虚。”
“只是,跟随我主前往洛阳,朝着魏国皇帝行礼,在他的庇护下苟全,这不叫投降又叫什么呢?”
“我父乃是吴将,保全社稷于危难之际,我若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辜负了父亲的教导,还请将军勿要再劝,倘若不是战时,我与将军,定然还有很多要说。”
“我死之后,将军可以将我的头颅送往洛阳,换取军功,只求能将我的尸身安葬在父亲的身边,告知家人,勿要用泥土为我塑头我无颜面对父亲。”
他说完,朝着毋丘俭再次俯身一拜。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两个甲士扑了上来,直接将陆抗按在了地上,迅速动手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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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在毋丘俭跟陆抗说话的时候,有甲士偷偷绕后
陆抗被按在地上,眼里满是诧异,他盯着面前的毋丘俭,“车骑将军乃是名士,难道连为国死节都不允许吗?”
毋丘俭的神色重新变得冷漠了起来,“我非名士,乃魏将也。”
毋丘俭令人堵上了陆抗的嘴,将他捆绑的严严实实的,带着诸多将士们返回了建业城内。
当孙皓看到被如此捆绑起来的陆抗之后,眼里也满是惊愕。
毋丘俭解释道:“此人不愿意投降,就被我捆绑了起来,要一同送往洛阳,由陛下来处置,吴主可以劝谏他,若是想要殉国,可以等到洛阳后再殉国,否则,陛下定然会问罪。”
毋丘俭没有明说是要问谁的罪,但是孙皓知道,这肯定不是问毋丘俭的罪。
孙皓脸色通红。
这传闻里说毋丘俭是什么儒将,真名士,为人正直,刚烈,是少有的贤人。
可真正接触之后,孙皓却觉得:什么狗屁名士,这厮还不如我麾下那些伪君子呢!
为了功名不顾麾下人的死活,强行奔袭来攻,攻占建业后又残杀城内不投降的大臣,随即挟持自己来逼迫城外的大军不许抵抗,如今又用自己来恐吓陆抗。
这家伙当真是无恶不作!!
在甲士将这两个人押解下去之后,才有副将走上前来,苦笑着说道:“将军,为何要执意生擒陆抗呢?如此去做,只怕有损您的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