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河起源的周虚规则中。一道星辰耀眼般的紫色符诏横空,释放出一股诡异禁忌的杀伐气息。雷罚玄烛所衍化的一轮巨大圆月,竟被击碎,像镜面般四分五裂。紧跟着,判官手中的命劫天灯剧烈震颤,一切威能都被压制下去,无法动弹。而那一道紫色符诏,则已经朝判官镇压而来。当目睹这一幕,山行虚和颛臾天武皆眼眸亮。这紫色符诏,由太昊擎苍祭出,弥漫着属于定道者的大道气息!而骤然间遭受这样的变故,判官那平静的神色也生变化。轰——!下一刻,紫色符诏大放光焰,狠狠镇压在判官身上。肉眼可见,判官道躯残破,鲜血飞溅,那诡异的紫色符诏,直似磨盘般,要把他整个人磨灭。眼见判官就将彻底遭难。分别有三道剑气从天而降。一道如火燃烧,剑意中衍化出神凰浴火,横击九天的神异景象。一道灿若白电,耀若大日,杀伐气惊世。一道则带起漫天混沌仙光,充盈着一股堪称无上般的晦涩剑威。三道剑气,几乎同时斩在那一道紫色符诏之上。一刹,这片周虚地带轰然紊乱,光焰肆虐。第一剑,让紫色符诏剧烈震颤一下,就轰然溃散。第二剑,则让紫色符诏出现一道裂痕,可最终依旧没能破开紫色符诏。直至第三剑斩落,那紫色符诏像是死对头狭路相逢,分外眼红,骤然沸腾燃烧起来,爆绽可怖的光焰。轰!剑气和紫色符诏碰撞,这片周虚直似炸开,凹陷出一大片毁灭之地。远处,太昊擎苍、山行虚、颛臾天武皆惊怒。可他们已来不及阻止,甚至不得不第一时间远远退开,避免被那恐怖的乱流波及。这一击,委实太过恐怖,对命河起源天下的修道者而言,就像天穹忽然塌了一个窟窿!世间都被惊动。让人都无法想象,是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能把那周虚规则捅破!直至烟尘弥散——就见那毁灭般的周虚地带中,紫色符诏早已消失不见。连判官也不见了!“该死!”太昊擎苍咬牙,气得额头青筋凸显。那紫色符诏,是他视若性命的底牌,本以为能重挫判官,将其拿下。不曾想,却被人破坏了!非但没能拿下判官,连紫色符诏的力量也已耗尽,就此毁掉。“那三道剑气,分别来自凰世极、素婉君、苏奕三人。”山行虚皱眉道,“可真正毁掉符诏的,则是来自苏奕那一剑,这……这简直不可思议!”那紫色符诏内,是定道者所留的一股力量。谁敢想象,苏奕却能一剑将其破之?“这该死的命官,究竟还有多少手段是我们不知道的?”颛臾天武脸色很难看。十天前的九曲天路一战,就让他们吃了大亏,一个个负伤惨重。而今日,则又遭受这样一场挫败,让谁能不感到憋闷?“走,先去看一看少昊策。”太昊擎苍当先带路,展开行动。苏奕等人和判官已经逃走,当务之急,是尽快去和少昊策汇合。直至抵达森罗天域,当目睹那极尽被彻底毁掉的森罗洞天时,三位天谴者都不由倒吸凉气。少昊氏的祖庭,竟只差一点就被人踏灭了?这一战中,少昊氏该伤亡了多少高手?“你们来晚了。”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三位天谴者抬眼望去,就见少昊策立在森罗洞天的一片废墟中,须披散,神色枯槁。仿佛没了精气神般,整个人都像苍老了无数岁。一位天谴者,却被打击成这般凄凉的模样,让三人心中皆一阵翻腾,很不是滋味。山行虚道:“少昊兄,我等……”“不必说了,事情都已生,说之何用?”少昊策惨然一笑,抬眼看向山行虚三人,“三位,你们觉得,我们还有灭杀命官苏奕的机会么?”一句话,流露出一种英雄迟暮的萧索之意。搁在以前,谁会问这种可笑的问题?以他们的手段,杀苏奕又何曾是什么难事?可现在,少昊策却这么问了!可见今日一战,对他的打击是何等沉重。沉默半晌,太昊擎苍语气铿锵道,“为何没有机会?你少昊策难道自认不是苏奕的对手?”少昊策神色一阵变幻,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一场挫败罢了,无非是被苏奕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太昊擎苍冷冷道,“若他真有踏灭你少昊氏的能耐,之前为何要逃走?”颛臾天武也说道:“的确,这次的变故,生在判官身上,若非判官阻挠,只凭苏奕和凰世极,注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山行虚叹道,“不得不说,这苏奕的手段和底蕴,已不是当年的萧戬可
比,不过,也仅仅如此罢了。若非我等皆负伤在身,今天焉可能会被苏奕得逞?”这些话,句句在理。可少昊策却听得一阵心烦意乱,打断道,“诸位,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我只想知道,你们可有什么对策?”太昊擎苍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沉默了。苏奕已经逃走。他们纵有各种手段,也无处施展!杀去玄凰神族?有凰世极、判官、苏奕在,只需坐镇梧桐洞天,就能把他们拒之门外,明显不行。更别说,他们一起出动杀上玄凰神族,万一扑了个空怎么办?万一苏奕、凰世极他们趁机杀上他们各自的宗族又怎么办?“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山行虚沉声道,“不能急,也急不得,别忘了,我等可都负伤在身!”少昊策一声冷笑,“从长计议?无非是暂时没办法去收拾苏奕他们的措辞罢了!”言辞很不客气,让山行虚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可一想到少昊氏今日遭受的劫难,他们终究还是没有计较什么。少昊策明显也已冷静不少,不再置气,道,“我有一个提议,三位姑且先听一听。”他深呼吸一口气,以传音的方式说道,“不管如何,我们必须得尽快和定道者大人取得联系!否则,天下必乱!”三位天谴者眼皮直跳,眼神都变了。“怕是不妥。”山行虚沉声道,“五年前,定道者大人已下令,无论生任何事情,皆不得惊扰,这样的旨意意味着什么,各位难道不清楚?”无论生任何事情,自然意味着,哪怕天塌地陷,整个命河起源覆灭,都不能去惊扰定道者!“更别说,定道者大人如今极可能正在闭关的关键时刻。”山行虚继续道,“否则,九曲天路一战上演时,就足以惊动定道者大人,可你们想过没有,为何定道者大人却不曾显圣?”一番话,让其他人心绪起伏。“而今天,判官不顾定道者大人的安排,擅自从海眼劫墟离开,奉苏奕之命行事,凰世极出手时,也浑然没有任何顾忌。”“这一切都已表明,苏奕他们同样清楚,定道者大人短时间内不会出现!”“这等情况下,我们哪怕去和定道者大人联系,恐怕也联系不上!”说罢,山行虚长声一叹。若定道者大人在,九曲天路一战中,他们何至于惨败?凰世极、判官又怎敢堂而皇之地出手帮苏奕?“不试试,又怎知道?”少昊策犹不死心,“难道尔等就能眼睁睁看着苏奕继续蹦跶?他如今只是原始境而已,就能击杀始祖,之前更是差点踏灭我少昊氏!”“以后若让他证道成祖,咱们这些老东西,怕都不是他的对手!”“哪怕不谈这些,各位就不担心生在我少昊氏身上的事情,在你们各自宗族上演?”听到这,山行虚等人心中一突。的确,苏奕若带着判官、凰世极和那些剑帝城的余孽再对他们各自的宗族进行突袭,还真防不胜防!他们总不可能一直镇守宗族,一直戒备着。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少昊策眼神变得决然,一字一顿道,“不能再拖延时间了,他苏奕耗得起,但,我们可耗不起!”“尔等也不必担心,若定道者大人责怪,由我少昊策一人承担就是!”说罢,他身影忽地掠空而起,来到山行虚等人附近,“眼下,只需三位为我护法,便可。”山行虚、颛臾天武、太昊擎苍彼此对视一眼,最终都答应下来。少昊策当即盘膝而坐,双手交错于腹部,十指交错结出一个复杂神秘的道印。顿时,他的一缕意识涌入命河起源的周虚规则之中,沿着一条奇异而神秘的时空路径,刹那间穿梭过无垠般的时空地带。一路上,尽是光怪6离的景象,似有茫茫混沌洪流在时空中翻涌,有无垠般的命运长河在蜿蜒流淌。最终,他的神识来到一片奇异神秘的混沌中,再看不到任何景象,入眼处尽是茫茫无尽的混沌。就像来到了命河起源最初时的混沌本源中。这一瞬,少昊策神识悄然停顿,心境也罕见地紧绷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