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壑陵正奇怪,这父女俩怎么一个比一个淡定,就听见沈将军突然拍了桌子,指着沈雪环开始骂。
“你这孽障,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都不跟为父商量!”
沈雪环麻溜的跪地:“女儿苟延残喘之人,命如纸薄,有今天没明日,为何还要耽误岘王殿下的大好前程?”
“孽障!你你你,你给我跪到祠堂里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吃一口饭!”
“去就去!女儿死了,正好给沈府腾地方。”
父女如此一闹,众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同情的很少,更多的是窃喜。
皇城中,能靠联姻实现借机跨越的少之又少,岘王这种实权王爷更是抢手货,让一个活不了几年的病秧子占,谁都不乐意,还不如腾出来,大家公平竞争。
见她拂袖离去,风吹起帷帽,露出窈窕细软的腰身,李壑陵眯了眯眼睛,突然出手拽住了她。
沈雪环一惊,不敢动武,任着他拽过去。
帷帽在推搡间落地,露出她一片斑红的皮肤,所有人都看见,她脖子上脸上成片的红斑,像烧伤一样可怕。
胆小的人吓的猛然退了一步。
沈月瑢最先反应过来,一边疑惑怎么一天还没见轻,一边起身挡在了她跟前。
“王爷莫要唐突,我早上便说过了,妹妹水土不服有过敏之症,不敢沾染外界事物,王爷这是做什么?”
李壑陵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有红斑在身,不太能看清原本容貌,他只好将帷帽还给了她。
“大小姐多虑了,本王只是无意抓了二小姐一下,这才把帷帽晃了下来,大小姐何必动怒?”
沈月瑢有些忿忿:“是真是假,王爷自己知道。”
李壑陵淡笑一声,他此行来的两样目的都达到了,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随即起身行了个师生礼。
“老师,壑陵还有要事在身,先告退了。沈府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找壑陵便是。”
沈将军拱手握拳,道:“自然自然,多谢殿下记挂。”
不出两日,整个京城上下都知道了沈家二姑娘被王爷退婚的事,人们津津乐道,有人说是王爷另有所爱,有人说是沈二小姐名不副实,模样丑陋。
更有人说,是因为太子。
“他两个人的事,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胭脂铺子里,谢飞音正在采买水粉,听见下人汇报后一脸茫然。
丫鬟如实相告:“都说……陛下一定要让沈家一个女儿嫁皇室,来巩固李氏军权,太子跟大小姐若是成了,就没有王爷和二小姐什么事了。”
“如今王爷轻松退婚,那就是说……太子跟沈家大小姐八成是成了。”
“这不胡说八道呢?”谢飞音心里一惊,“太子妃可是姚家嫡系亲支里的名门闺秀,太子亲自迎进东宫的,虽说十年无所出,但结发夫妻,怎么会变心这么快?”
“所以奴婢觉得这话不靠谱,听听就得了。倒是王爷跟二小姐,退婚退的太及时了,再晚两天,夫人就要把小姐你许给曹贵妃兄长家嫡子了。”
谢飞音对着镜子骄傲地描了描眉:“这还用你说,我出生时,就有老和尚说过,我是大富大贵的好命,万事顺遂,心想事成,没什么得不到。”
“这么多年了,我谢飞音在京城做什么不是手到擒来?她沈雪环有皇命加持又怎样,还不是被王爷嫌弃了?”
“明天咱们进宫探探,瞧瞧宫里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