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士族子弟之名要较寒门子弟行事便宜,且某些方面更具优势。
“掷重金购士族子弟之名,仅此一点便足以使普天下的门阀士族鄙夷唾弃,忘父母恩弃忠孝仁义,抛姓改名归进他族族谱。桩桩件件一旦被揭发出来,这辈子你都再也无法翻身,还遑论什么摘状元名入曲江宴获封官职,你只会永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楚黛目色平静,暗自咬牙忍受着自头皮传来的刺痛感,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如若现在能够迷途知返及时收手,尚有转圜的余地,我可以不计前嫌援手鼎力助你,抹掉你身上所有的污点,届时待入得朝堂之际,各处仍可予你裨益,本郡主说到做到。”
蓦然间,头顶传来一声短暂轻叹,与此同时一阵天旋地转使楚黛整个人陷进柔软薄衾中,脸部紧贴凉滑缎面,纤细双臂被元弼反剪住,双腿也被紧紧压制不能动弹。
握于掌心的一枚尖锐金簪颓然跌落,她试图挣扎却徒劳无功,纵使浑身恢复了气力亦难同个成年郎君相搏斗。
“你放手!”
“郡主可真不乖。”
楚黛身上的鹅黄色外衫因挣扎间意外滑落至肩头,展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脖颈。
看进元弼眼底无端端增深了眸色,幽邃中仿佛熊熊燃烧着两团烈火,俯腰垂首埋进楚黛的颈窝,深吸了口气,情不自禁地张开口探出舌尖描摹着姣好的颈子,顺沿颈间的细嫩肌肤一路向下舔舐。
大掌紧紧贴合着曼妙娇躯,感受她因恐惧而带来的微微战栗,内心深处翻涌着并不陌生的浪潮,轻松剥扯掉碍事的外衫与薄透的锦纱上襦,怜惜地抚摸着欺霜赛雪的肌肤,摩挲脊背细腻皙软的肌理。
稍微一用力捏按,皮肤上便会立刻浮现出一抹红印,像极了雪地里枝头盛开的梅花,暗香浮动惹人垂怜。
“呵,您可真美啊,难怪总惹许多人惦记。”
他眼神炙热滚烫,视线直勾勾黏着佳人刹那变得雪白的脸庞,倏忽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挂在手头闲闲把玩,青衫半敞月白里衣若隐若现,清隽非凡的面庞噙着笑意。
“放手!本郡主最后警告你一次,否则后果自负!”
“原来美人怒,也别有一番风情啊。”
痴痴凝望着佳人玲珑有致的躯体,元弼缓缓将深青色绣忍冬纹的腰带,猝然套进了身下人那弧度优美的颈间,幽幽青绿同雪颈对比鲜明,犹似雪山尖一株遒劲生长的苍松。
美丽景致入目,迫使元弼的呼吸顿了顿,他眼中带笑,手掌蓦地发力狠狠拉扯腰带两端,修长颈子骤尔被紧绞住,渐渐显出可怖淤痕,而腰带仍旧在一点点缩紧。
软榻上,少女绾好的发髻彻底松散,金簪玉钗掉得无影踪。
一头鸦黑青丝四处铺泄,精致美丽的面孔因呼吸不畅而快速涨红,面容挂着无比痛苦的神色,眼瞳中充满了血丝,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手臂胡乱挥舞着,双足踢蹬不休,含泪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依旧笑容明朗的郎君。
像是看穿了她内心的疑问,儒雅郎君稍微松了松力道,忽而一笑,虔诚地吻上那片凝脂雪肤,眼神里仍是片温和暖煦,仿佛欲置楚黛于死地者并非是他,平静的嗓音再度低低响起。
“既然这辈子您不能真心倾慕喜欢某,那么就让你我二人共赴黄泉地府相互依偎一起作伴儿,永不分离。”
元弼紧抓着腰带的双手逐渐加重力道,埋首轻轻舔舐着她的耳根,语调中的柔情蜜意似能淹没了天地间的一切,“且放心,待您去了之后,某立马跟随,绝不会让您孤零零的一个人上路。”
“滚!我看该上路的是你!”
伴随女子的一声娇叱,元弼目中一痛,不由抬手挡住刺眼的熠熠华光。
本被钳制住身体,腰带勒紧脖颈乖乖等死的楚黛,掐准时机伸手推了他一把,轻巧翻身反压制住,麻利地拽掉缠绕颈间的腰带,居高临下睥睨着事先死死勒自己的那个披着羊皮的大混蛋,一巴掌凶狠地拍到他错愕万分的脸庞,恶声恶气啐道:“用舌头舔舔舔,你是属狗的吗!”
她又做派豪放地撩起衣袖擦了擦满头大汗,转眼瞅向屋内重重帘幔后隐隐绰绰的人影,没好气的冷哼:“怎么,还没看够热闹啊?”
徐徐挑开帘幔,有一人步履翩翩行至软榻跟前,元弼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面色乍变,眸光晦暗不明。
“为何会出现两个临江郡主?”
惊诧莫名的视线来回游弋于骑在自己身上的临江郡主,以及端端正正立在三步开外的临江郡主。
两个人长相身材皆一般无二,根本分辨不清谁才是真的。
端正立着的楚黛衣衫齐整,臂挽帔帛,先是淡淡睨了眼软榻上那名同自个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后是打量了一番满脸惊愕的元弼,微抿了抿唇。
这种场面分外怪异,仿佛是无意间撞破了一桩奸情且还是与自己有关的奸情,衣裳凌乱的‘自己’举止豪放像驭马般不羁地骑坐在一文弱郎君身上,有种霸王硬上弓的不良感觉,画面深具冲击性……
“你快点变回原先的模样罢。”
楚黛催促榻上的‘自己’,指了指另一个始终处于发懵状态中的人,“解决了他再变。”
“好嘞!”
软榻之上,渺淡云雾裹缠熠熠白芒一闪即逝,夜哲掸了掸衣袍,阴沉着脸,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下了榻。
甫踏出一步便立即踅身,朝着已昏迷的元弼狠狠踹一脚,犹似不解气般再次补了好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