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纷杂的闷棍声传进耳,摧残着苏氏的神经。她面容衰颓,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筹谋实际是她人眼中无足轻重的小把戏,一直以来都扮着跳梁小丑的角色,这一局输得惨烈彻底。
看向鬓钗斜乱肿如猪头的苏氏,楚黛嘴角荡开一丝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下作人使得卑劣手段,总以为无人知晓,其实是哗众取宠罢了。而背主者的下场也莫若如此……”略一顿,语声含了几分关切:“姨娘蓬头垢面的邋遢模样着实难堪,且在我这儿洗漱一番再上点药。”
苏氏嗫嚅半晌,人证物证皆掐于她手,为何不狠狠发作惩治,眼下的温言关切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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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废物!”
花厅中,欧阳秀面目阴鸷,扬手掌掴了近前的使女,其余三名奴仆骇得当即跪倒。
欧阳秀斥骂不绝,“人都找不到,居然有脸回来,滚去继续找。”
奴仆们怯怯应了,赶忙去寻大郎君。
“贪花好色的蠢才!”
欧阳秀恨恨地咒骂起兄长。
适才不见他归来便遣人去寻,奈何寻觅无踪,反倒从旁的使女口中探得其携一位小娘子游园的消息。兄长贪图美色不顾要事,不禁让她埋怨生愤。
亲兄文不成武不就,是十足的纨绔!
反观慕容涵母家的表兄日夜勤勉不辍,不仅过了科举摘下探花郎的头衔,还在曲江宴上被封翰林院修撰一职。
一年后又升至四品正议大夫,连慕容家也另眼相看,将慕容涵与慕容六郎一对姊弟记为嫡出。
犹自沉浸思绪中的欧阳秀,骤见外面一名使女匆匆奔来,益发着恼,“做甚急急忙忙,有疯狗追你啊。”
“不好了,二娘子!”
使女趑趄嗫嚅:“大郎君像是入了魔障一直在啃食草叶,任谁劝谁拉也不肯起,二娘子您快去看看罢。”
闻言,欧阳秀顿感两眼发晕,勉力站了起来,“快带路!”
跟随使女找到人后,欧阳秀骇然惊住,兄长竟像条狗在树丛间钻,不顾衣上沾的泥,拱着嘴咬下一簇绿叶津津有味地嚼咽,吃完发出‘咩咩’的叫声,嘴角还淌下了恶心的绿色涎液。
“愣着做甚,快扶起大郎君!”
兄长的癫狂之态令四名奴仆无法近身,欧阳秀发觉周遭看热闹者增多,强忍着怒火,指着近处一桶浇花的水,“泼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