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又笑了一下,他笑点似乎变低了很多,“违法的,他可能发现我们的动作了,我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但半决赛回去这是不可能的。”
陈青蓝隐约知道点他哥和芋儿姐的小动作,但他自认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没怎么问过,现在发动被恋爱脑挤得所剩无几的智商,也只是说:“他心眼子好多哦,哥你好辛苦。”
“没有,习惯了。”
谢葭不是一个喜欢抱怨倾诉的人,但有个人真正关心他也是很不错的,两个人说到那块抹布半干,谢葭起身把剩下那点卫生处理完,就听见陈青蓝大叫:“哥,阿姨电话!”
自从他们出国,谢葭妈妈就每天晚上都要打半个小时视频电话给他,她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说话声音总是轻轻慢慢的,语气也很温柔,几乎给他一种邈姐的感觉。
但陈青蓝一看到她来电就是一个连滚带爬回自己床上,眼巴巴地看隔壁他哥机器人一样报备一应事项,从训练时长说到汇率变动,复盘数据谈到战队未来,因为他妈妈是江城人,两个人聊天时会带一点江城口音,说实话还蛮性感的,但是话题太枯燥了,陈青蓝常常紧张着紧张着就被他哥念睡着了。
这一次也一样,他甩着小腿打开游戏,欣赏女儿软软的绝美大翅膀鎏金拖地长裙,没开关卡,一是他打不过,二是影响他偷听。
谢葭:“不算很贵,最近外汇还算稳定,没有很久不玩那个了,赔得不多,当买教训”
谢葭:“我们针对zu那把的接团反打进行了复盘,主要得出以下几点”
谢葭:“确实有点冷,s市?基地有自采暖你那边冷吗?先修空调,等我回去可以把房子翻修一下,暂时住我在留意,那个小三居采光不好,露台那间?没有电梯没有说你年纪大了,只是快递不好拿,你这个月买了沙发斗柜四把异形椅子,还有一个书柜在路上,外婆寄给你的,哪个?黄花梨么什么?”
老公死的早,女人过得好,所以离婚也叫新生么,起码林女士是新生了,她又有妈妈姐姐了,又变成一个花很多时间看埃莱娜千鹤子和画画,买漂亮椅子桌子花瓶鲜花,和朋友夜骑过黄浦江,再小酌两杯微醺入睡的快乐女人了。
他顿了一下,侧过脸,直至对上陈青蓝佯装发呆的眼睛,才垂下眼睛微微叹了口气:“我讲话很无聊,所以你想跟我队友讲话?”
再抬起眼睛,陈青蓝已经从衣衫不整趴在床上的纯欲小男孩变成了正襟危坐两手摁在膝盖上的老干部,他抿着嘴,口吻积极而不失严肃,保守可以追溯到长征时期:“谢哥,发生什么事了?”
谢葭解除蓝牙,语气有些微妙:“我妈想跟你聊两句。”
说实话,他们这年纪还远不到住一间房举止亲密就被长辈疑心是同性恋的地步,陈青蓝也不是很担心,丢开软软,他毕恭毕敬地接过手机,张口第一句就秃噜:“妈不是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除了齐小茗的家长查无此人之外,他跟其他队友的家长关系都挺不错的,已经做好准备对他哥加以“你家梓涵品学兼优乐于助人”之类的爱用好评了。
结果林女士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青蓝啊,领子好松垮你平时穿什么码子啊?”
陈青蓝险些怀疑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勾引人家儿子的勾栏式样,连忙低下头紧急检查纽扣领子或者人家儿子的头发丝口红印香水味:“啊呃阿姨我”
谢葭的声音从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幽幽地冒出来,“他穿l,鞋码39,腰围”
陈青蓝张着嘴瞪着他。
视频对面的林女士却不以为意,十分自然而热心地说道:“哦哦,你这个年纪正好,要趁着年轻多穿漂亮衣服啊,我给你看看这个”
陈青蓝迷茫地欣赏了她传来的各色时尚成衣和大牌球鞋,他不知道说什么,想到谢葭说他妈妈一直对他的穿搭很上心,他也就点头连连称好,让林女士眉开眼笑,于是手机重新回到谢葭手上之前,这人都没提点什么,只是张口,补充了腕围指围颈围之类的数据。
陈青蓝无助地跪坐在床上,他自己对这些数字都很陌生:“嘎?”
可惜母子两人实在热衷奇迹蓝蓝,几乎把他本人盘了个遍,林女士才突然插了一句:“你不要听那个老头的,专心打比赛,我去看他就好了。”
谢葭顿时沉默,好半天才说:“妈”
他没想到林云秀会知道,但也算不上意外,他昨晚已经跟芋姐谈过,他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剥夺母亲的知情权。
林云秀笑了笑:“妈什么哦,以为我拎着炖汤去伺候他啊,婚还没离,是他怕我分他财产,难道他以为我怕他啊,还搞什么威胁,好笑死了,你跟芋芋接着搞你们的事情,不要担心,我有的是工夫。”
谢葭实在无言以对,但仔细一想,他的插手或许并不是好事情,母亲有她自己的想法和使命。
于是谢葭不再纠缠,话锋一转:“他很喜欢巴x世家的,不过他这个人比较节俭,衣柜里连件皮衣都没有,每个季节都穿差不多的衣服,大部分七十九元三件包邮。”
林云秀瞠大眼睛,情绪波动显然比刚才还大,让谢葭梦回被铁血妈咪ph读他最不感兴趣的哲学时:“不可以的呀,坏衣服穿了会起疹,小乖长得这么可爱,你怎么让他这样子糟蹋自己的我看你现在也好邋遢,谢葭你一点都不努力的,世界上没有丑男人只有懒男人,我是怎么教你的,穿得像流浪汉一样不要叫我妈妈,作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