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赖氏族规,此等谋害亲夫的荡妇,应该游街沉塘。但这苗三娘不知躲在何处?又请了这些杀手守在门外,杀我赖氏族人八条性命。”
他抬起头,眼里如淬了剧毒般,咬着牙道,
“今日,必得要这毒妇偿命!”
场上瞬间安静。
扶摇沉下眉目。
秦明斯心里猛得一紧,这族长不知暴君脾性,有些不知死活了。
女帝果然恼了。
她指着赖族长就开始咆哮,
“是朕审案还是你审案?你说要谁偿命就要谁偿命?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这天下是朕的,还是你赖氏宗族的?还要按你们赖氏的族规处置?你视大曜律法为何物?”
她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斥问,“你们赖氏,是想要谋反吗?”
赖族长在昆州跋扈惯了,一向如此说话,对江知县也常常指手画脚。
他也不知暴君脾性,一时大意触了她逆鳞,被连番质问,此时已开始浑身抖如筛糠。
燕扶苏手里支着扶摇的手腕,满身疏离矜贵,也轻慢冷声道,
“小小族长,也敢藐视君威吗?”
赖族长顷刻膝盖软了,就想跪下,又不敢跪。
他豆大的汗珠儿洒下,赶紧讨饶,
“陛下饶命!是草民僭越,草民该死!”
他说着,就狠狠打了自己几个大嘴巴,也不惜力,脸都打红了。
赖氏宗族的人,一时鸦雀无声。
暴君的名声,先前也曾听闻,今日才是真正见识了皇权威仪。
扶摇冷静下来,“你都说完了?”
赖族长再无半分气势,只战战兢兢道,
“说…说完了。”
扶摇又看向苗娘子,“苗三娘,你来说。”
苗娘子早已两眼通红,从怀里掏出一折休书,高高举起。
她悲愤道,“禀陛下,赖全胜早已休了民妇,也另有相好,却每每过来骚扰不休,讹要民妇起早贪黑的血汗钱。”
她一把揽过泪流满面的女儿,“民妇已上过女户,我的玉娇,也早已改姓,跟我姓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