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陶奇怪,“娘子,您不是说,这个老太医十分值得信任吗?”
萧芫:“信任是一回事,但事情的周全是另一回事。事关姑母玉体,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接着到书房,整理今日已供过的佛经,她一部分便放在了寺中藏经阁,一部分请了回来,待明日送往奉先殿。
还有一些藏经纸,这是她誊抄新佛经所用,一摞摞整理好,放在书架最高处。
去慈宁宫陪姑母用过晚膳,询问些宫务的不解之处,再回到颐华殿,已是月上柳梢头。
漆陶已经问过今日殿中情况,实在不安,来寻萧芫。
“娘子,今日圣上来此,足足等了一炷香才走,听说走的时候十分不悦。保不准,明日会问责娘子乃至殿中。”
萧芫撑头看书,睁着朦胧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摆摆头,“没事没事,最多问责我,他可是个好皇帝。”
漆陶:……
这还没事吗,以前娘子,不是很讨厌被圣上问责的吗。
这一晚,萧芫难得没有梦到前世的凄苦,净是些光明美好的未来愿景,他们每个人都得偿所愿。
只是临近天光亮起的时候,浅浅做了个不怎么记得内容的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坐在床榻上平复着回想许久,才隐隐想起了些,似是关于黔方洪涝。>>
拉响帐中铃,对跟在侍女身后进来的漆陶道:“今日早些去向姑母请安。”
她得问问李晁,有关监察御史查得如何了。
漆陶赞同,“今日二公主解了禁足,也会前往慈宁宫请安。”
萧芫惊讶,“这么快?”
漆陶服侍她,边道:“哪里算快了,是娘子这些日子太忙了些。”
天边熹微,朦胧的雾霭笼着清冷的晨光,路边新绿挂着一串串晶莹的露珠。
萧芫刚踏入慈宁宫宫门,抬眼便见二公主已上了陛阶,立在了殿门前。
许是听见了动静,李沛柔回眸。
定定看了萧芫半晌。
萧芫察觉了,没搭理,拖着逶迤的裙摆绕过了她。
“喂,萧芫。”
萧芫顿住步子,没有回头。
心想,经过这一遭,这位公主殿下应当不会再纠结什么行不行礼的事了吧。
“你莫要得意,一个前往偏僻地方赈灾的差事罢了,就算我舅父领不到,也依旧是监察御史,是所有同级御史中最有希望升官的。”
萧芫:……
看来,李晁那边的查探已经初步有了结果,连宫中的二公主都听到风声了。
但李沛柔当真觉得,她舅父丢了差事,是她的手笔吗?
区区一个从八品的监察御史罢了,她尚不会放在眼里,如今要前往黔方的差事有了动摇,只能说明李晁查出来的结果并不乐观。
萧芫回头,“我为何要得意,若非你此刻说出口,我还不知道。”
李沛柔被噎了个仰倒。
合着是她自曝,将弱点送上门给她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