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宫强强对垒,将于明日抵达高潮,皇帝不可能保得住宣平伯府的。
“甚至顾不顾得上保还是另外一回事呢。”裴玄素心里有数。
“宣平伯府完了。”
裴玄素面色沉沉,有些讥诮:“他们家大概是有些我不知道的,不然他们怎么和两仪宫勾搭上?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不是吗?
他转向沈星,放柔声音:“都给你说了,就别多想了,回去睡吧,天冷,夜了。”
他还得忙一阵子,“不过我尽量早睡,子初前应能歇下了。”
裴玄素说得甚是详细,从裴家老底揭开一直说到朝局,照这么分析,裴家也确实没有翻身的余地,裴玄素更不可能原谅他们。
沈星没法反驳,裴玄素催了两次,又叫冯维来替他送她,她无奈,只能心事重重回去了。
月影扶疏,长靴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沈星推开窗缝,目送冯维背影渐行渐远,到转弯不见。
她把窗户闭上,黑灯瞎火坐回床上。
沈星心里也有顾忌,她不敢再问了。
两人这么一路惊心动魄走过来,她对裴玄素势起过程的步步惊险更加深刻,她不敢胡说,就怕心是好的,但事就办坏了,一不小心引发了什么改变。
连累他胜不了怎么办?
那就得断筋折骨死无全尸,连他身后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包括稚儿裴明恭都得遭殃。
沈星哪里敢胡乱说话啊。
虽藉此关头,她很有些担心宣平伯府会不会是牵连什么要紧转折和变故,什么奋身而救之类的,才会导致最后的结果。但她最多就说到这样了。
沈星在黑黢黢的房里盯着炭盆胡思乱想一会儿,隔壁传来同僚打鼻鼾的声音,她回神,有点无奈,长吁一口气,心事重重上了床,大半晚上才模糊睡了过去。
……
裴玄素那边的灯却一直燃到了子正。
目送沈星回去之后,裴玄素收回视线,冷风呼啸,他心神很快从那宣平伯府收回来了。
将宣平伯府上下置于死地对他来说很重要,但当今局势下,他有重要程度绝还有不逊色宣平伯府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哪怕宣平伯府这次不死,他都还有下一次。
但两宫剧烈碰撞风高浪急的关头,他必须站稳了保住他自己。
现在裴玄素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