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多少恣意放肆谈情的资本,此刻已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关口,他必须成功的!
在这个幽静的寒夜,他很快收敛心神,父亲的稻草人和母亲的遗躯在眼前一晃而过。
他倏地捏紧拳,一种暴虐而亟待复仇嗜血在胸臆直冲顶门。
……
因为营啸,东西提辖已经进驻了瀛州鹰扬卫。
指挥使寥兴宗等几名在营厅被当场拷下的瀛州鹰扬卫高级将领,已经进了东西提辖司和两监设置的临时诏狱。
赵关山和梁默笙正在刑讯寥兴宗等人。
裴玄素没有参与,他站在后面看了小半个时辰,满地血腥视而不见,冷漠收回视线,对赵关山和梁默笙说,“我出去走一走。”
这所谓走,自然不是散步,而是去看其他途径。
赵关山擦了擦手:“你去吧,这边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
梁默笙盯着血葫芦一般却始终不吭一声的寥兴宗等人,冷哼一声,转过身来,闻声立即应了,“去,你去,人够吗,多带几个。”
梁默笙尖细的嗓音,经过营啸一策显本事他对裴玄素是异常重视,不但忙不迭应了,还真心实意点了御马监好几个能干好手和人马供裴玄素使唤。
裴玄素没有多说,旋即离开了临时诏狱。
下半夜的风更冷,他身上披着厚厚的狐毛大红绒面大斗篷,蓬松厚实的斗篷拥着脖颈合拢垂下来,隔绝了十一月夜间的透骨夜寒。
兵士已经陆续回营了,因为已经第一时间安抚知晓无事以及东西提辖司的存在,都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音,只三两一队默默回自己的营房。
裴玄素带着一队着装鲜亮的提灯宦卫番子站在大校场上。
他慢慢地,踱步在瀛州鹰扬卫走了一圈。
天快亮的时候,他回了临时辟出他的房间,一圈宦卫番役守卫在外,他打开赵关山梁默笙手上拿到的那个匣子,仔细翻看大大小小的明折和暗报。
最终,他选择了女帝当时言道、彼此亦心知肚明必有暗箱操作的曹州疟疾——彼时两仪宫皇帝登基的藉口。
曹州毗邻瀛州,不远不近,他直接过去了一趟。
裴玄素在曹州待了些时日,查过疟疾严重的区域,谁经手的,又是谁扫尾的,再有就是病疫的起源,病源的运输等等等。
两仪宫扫尾很干净,但他也零零碎碎查到一些东西和疑点,只是俱不是他想要的。
期间寥兴宗等人那边终于撬开嘴巴,断续往外吐,赵关山知他,瀛州进展不断送过来,并让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