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去蹭许诺诺额角松散的一缕碎发,再轻柔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珠。
另一只手松开她的腰身,转而拍了拍她的脊背,示意她起身。
“去拿酒杯。”
许诺诺听话地把酒杯取过来,牧宁池已离开了沙发,正站在阳台抽烟。
浓烈的夜色将男人欣长的身影整个都笼罩住,只能依稀看到烟头忽明忽暗的一点火光,和几缕翻腾缭绕的白色烟雾。
许诺诺没有喊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开始自斟自饮。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起初只敢一口一口小心地尝试。
感受着微酸辛辣的口感在唇齿间游荡,像在欣赏一曲高低起伏的交响乐。
口齿留香,回味悠长。
然后她越喝越上头,二十分钟的时间,一瓶酒直接见了底。
许诺诺不满地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阳台,想去问问牧宁池还有没有。
实在太好喝了,她没有喝够。
阳台有道门槛,许诺诺没看见,被绊倒后踉跄着惊呼了声,一头栽进牧宁池怀里。
“唔!”
她下意识地抱住牧宁池强劲的腰身,整张脸都贴上牧宁池的胸膛,男人独特迷人又带着丝缕烟草清香的气息循着鼻尖萦绕。
好闻……许诺诺跟只猫儿一样在牧宁池的胸肌上蹭了又蹭,被一只大手阻住。
“别乱动。”
牧宁池贴心地帮许诺诺稳住身形,而后抬眸看见桌上的空酒瓶,微蹙了眉。
“许诺诺,你怎么这么没良心,那么大一瓶,一个人就喝完了?”
许诺诺冲他狠了声,“谁说的?我明明给你留了。”
“哪呢?”
牧宁池淡看着怀里的小猫,脸颊粉扑扑的,鼻头红彤彤的,似是已经醉了。
“就……桌上啊!”
许诺诺睁着那对懵懂无辜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想了半天,才继续道。
“我给你,留了五个蛋挞,Lee叔叔四个,阿文,嘿嘿~阿文只有两个。”
牧宁池不语,许诺诺神秘兮兮地冲他笑了笑,然后拉着男人的衣袖,踮着脚示意他弯下腰,并凑近他耳畔和他轻声耳语。
“牧宁池,你知道我为什么学甜点吗?因为玛丽姐姐说,你喜欢吃甜的。”
“那天……我那天差点儿就迈出那一步了,可这只脚才刚刚抬起来,还没走呢!就被吓得缩了回去。”
“对不起,牧宁池,我是个胆小鬼。我想要自由,想自己掌握生活,我想活着……”
“我不喜欢你,我真的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
许诺诺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字一句,像锥子般刺进牧宁池心里。
他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听着,许诺诺每说一句,心里就多个窟窿。
被扎穿后。
这些窟窿便汩汩地开始往外冒血。
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