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有话好说。”
周实感到齐家村人愤怒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火辣辣地疼。
来的足有二百多人,他们举着上百支火把,照亮了齐家村外的这一小片空地。
“不要听他废话!做掉他!”
“我女儿下个月就要嫁人了,现在没了舌头,可怎么办啊,呜呜……”
没法交涉吗……周实觉得十分棘手,伙计们摆脱了二姑子,按他所想就应该上车快跑,免得和齐家村人纠缠。但是郑幺出手伤人,让他们和齐家村人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要是把郑幺交给齐家村人谢罪呢,那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论郑幺实力如何,单凭他镇阴司巡使的身份就能压周实一头。万一和他结下梁子,那自己之后在外门中可怎么混?
如此这般,周实现在和郑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进退两难。
齐家村民的队伍中分开一条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从中走出。
“两位,齐家村好生招待着你们,为何要伤我族人?若有得罪之处,你们拿走我这老头子的命便是,那些丢了舌头的年轻后生,你让他们以后怎么过?”
老者颤颤巍巍,一边用拐杖敲地一边责问道。
周实冷笑一声,道:“好一个招待法,把我们送去喂二姑子?”
老者面色一凛,回身问道:“是谁告诉他的?自己出来,家人可免。”
人群中又分开一条路,被周实绑缚拷问的夫妻两个被村民推搡着栽在地上。
“族长、族长,是他逼我们呀……”
老者摇头叹道:
“二伏、小寒,你们两个知道规矩,自己动手吧,重九有你们爹娘照顾着。”
夫妻俩哭得撕心裂肺,周实仿佛能听见那个小娃娃的呐喊声,忙大声说道:“跟他们没关系,你以为我自己看不出来吗?”
没有人搭理他,齐家村人已经把两把尖刀丢到夫妻俩脚下。周实见状就要上去搭救,却被郑幺按住了肩膀。
“别去。”
“松手!”周实抬手一撇,却发现郑幺的手指像铁打的一样陷进自己的肩膀,他居然撼不动!
“你要是救下他们两个,那他们一家里通外敌可就算铁板钉钉了,你觉得齐家村会放过他们的家人吗?”
齐二伏见再没有活路了,干脆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红着眼睛抓起尖刀,先抹了妻子的脖子,吼道:
“小寒,我对不起你,来世做牛做马给你赎罪!”
他的妻子还在哭着,忽然被割开喉咙,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老祖宗在上,齐家二伏、小寒,自请责罚!啊!”
他发了狠,刀尖一转就插进了自己的脖子,利落地割开喉咙。
族长见状,用拐杖连敲三下地面,喝道:“出马弟子上前!请老祖宗下凡!”
郑幺一脸兴奋地说:“来了!”
“喝——”
十来个赤裸上身的瘦削男子走到队伍前面,扎开步子,双手合十,嘴里齐声念道:
“晚辈齐初九!”
“齐腊八!”
“齐冬三!”
“齐……”
“有请老祖宗——上——身——嘞——”
他们的身体以腰部固定不动,整个上身快速左右晃动,越来越快,直到晃出残影!以他们瘦得皮包骨头的体格,周实真怕他们忽然从腰部折断。
排在队伍最左边的瘦麻杆最先坚持不住,晃着晃着就一头栽倒在地。很快,其他人也晃不动了,纷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把他们拖回去!请灶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