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天他们来退婚时,威风八面,眼高于顶,高高在上,如天潢贵胄般,视我姜家为蝼蚁微尘,傲慢之极。”
“而你们……所有人都奴颜婢膝,低头认错,冲人家赔不是!”
姜长庚一拍桌子,怒道:“试问,我姜家有何等罪过?是他们不守诺言,是他们撕毁婚约,是他们目无尊长!请问,你们的骨气在哪里?你们的胆子在哪里?”
姜守仁胖脸之上冷汗都下来了,姜阳明也是低着脑袋,满脸愧色。
“对方提出退婚的时候,姜天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是那个所谓的燕京大少的一个随从都敢目无尊重地叫我‘老姜’,还问我是不是比蒜头还辣……姜天才动手的!”
姜长庚沉默半晌,满脸苦涩地叹气一声,道:“可是,很遗憾,当时也只有姜天一个人为家族的荣誉而战!或许,你们认为他当时的行为很幼稚,但是,在我看来,他至少摆明了态度!不失男儿血性,不失一身肝胆,不失我们姜家大好男儿的一身铮铮傲骨!”
众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
老爷子性格一向很平和冲淡,谁知道心底竟然藏着一颗枭雄之心啊。
竟然有一丝丝……凶戾气息。
“其实这才是爷爷的真面目吧,内圣外王,能正心修身,但也有治国平天下之雄心!”
只有姜天心中闪过一丝明悟,我应该早点回来见爷爷的啊……
姜长庚缓缓抿了一口茶水,双眸爆射出一缕精光,淡淡地道:“身为一家之主,我是不能对一个晚辈动手的啊!可是,我当时真是很想很想抽他一个耳光啊!”
“现在,关于三年前那桩事,我要给姜天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你打得不太好啊。当时不是有椅子有板砖的吗?你用板砖啊,为什么要用手啊!”
说到这里,他竟是眼睛眯起,顽皮地一笑,有几分狡黠之意。
老爷子这番话,可谓是直指要害,鞭辟入里。
姜知行夫妇和姜琳都深以为然,甚至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但大多数人,则早已经军心涣散,心性不坚,对老爷子这番话根本不认可。
“唉,这个世界,终究是讲究实力的。骨气,能值几个钱呢?”
“姜天那么搞,他是威风了,姜家当时也不显得那么丢面子,但现在呢……贻害无穷,姜家是四面皆敌啊!”
“姜天只是个纨绔少爷罢了,当时哪里会想这么多,还为家族荣誉而战?闹呢!他就是喜欢打架斗殴罢了!”
“爷爷太袒护他了!瞧着吧,他一定会越来越狂,早晚把自己玩死!”
很多人都是这般低声议论,对姜天反而更加不服气,更加不满和反感。
此时,见场面有点冷,九叔公双手拄着拐杖,和善一笑,声音低哑地道:
“长庚啊,今天你七十大寿,欢天喜地的日子,就不要责备孩子们啦,搞得他们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不好!我看,咱们还是继续下一个环节吧!让晚辈们磕头,献上寿礼!”
此语一出,诸多人还在笑着,但眼神却为之一肃,彼此对视了一眼。
每年的晚辈献礼,都是至关重要的,是展示儿孙们成绩的时候,大家争相攀比。
“他们都老大不小了,磕头就免了!”
姜长庚恢复了几分和善,笑了笑道:“赶紧把你们准备的礼物送上来,走个过场,大家开席吃饭,不要饿了肚子!”
“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姜潮第一个站起身来,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货真价实的响头,然后从二伯手里捧出一个礼盒,道:“爷爷,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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