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去梁大哥家瞧瑞小子,听嫂子说怀瑞小子时,难受得整宿睡不着觉,担忧了好一阵呢。
村里学堂也快建好了,这几日正在找人算日子,选个黄道吉日上匾额。
五月初五,端午节。
进了五月,大街小巷便开始叫卖桃枝、柳枝、葵花、蒲叶。
姚沐儿唤夫君早早在门口挂了艾草,又把绣好的五毒香囊,拿给大家佩戴。
到了初四便开始包起粽子,同去年一样,有咸口的甜口的,食客们自己包来吃总觉得不对味,于是便来铺子里买,近两百个粽子,一上午便卖了个干净。
夜里姚沐儿抱着钱箱数铜板,这几月家里又攒了小一百两,等再攒些便可以拿去钱庄,换成两个五十两的银锭子了。
姚沐儿满心欢喜,肚子里的小元宝感受到阿姆情绪,也激动地翻了个身。
小家伙动作很轻,除了顶起一个小鼓包,没觉着哪里不舒坦,他摸了摸肚皮,笑着说道:“我们元宝将来一定是个跟爹爹一样温柔的好夫君。”
沈季青在一旁收拾着铜板,闻言扬起嘴角轻轻笑了。
端午节书院休沐三日,初六这日姚青云与三个伙伴相约到书铺买书,可他人都到了许久,三人影子都没见着。
他靠在窗边,端着书册边看边等。
而此时,两条街外的巷子里,姚汉林与王鹏、宁远,拍着衣袍拐出巷口。
“王八蛋,这可是我娘给我缝的新袍子。”王鹏瞧着衣摆上的脚印,恨得牙痒痒。
宁远被两个哥哥护在身后,身上还算干净,他扶了把姚汉林,皱着眉头担忧道:“曾子玉那个爱嫉妒旁人的小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自打县衙回来,山长便对他们三个没了好脸色,平日里看不惯他们的学子经常来找茬,曾子玉更是跟他们几个不对付,这已经是第四次被曾子玉带人堵在巷子里了。
虽没挨打,但言语羞辱比结结实实挨一拳更让人难受。
“泥腿子、乡巴佬!还想考中秀才飞上枝头当凤凰,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脑海里回荡着曾子玉说过的话,宁远耷拉着眉眼,顿时有些泄气。
王鹏长叹一声,“山长已经不准夫子管咱们了,我昨天同夫子请教问题,他连敷衍都没有,直接扭头走了。”
姚汉林脸色也不太好看,沉默片刻,下定决心道:“这个季度的束脩我不准备交了。”
二人闻言,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沐青学堂后日挂匾额招生,我打算到沐青学堂念书。”
宁远激动道:“大家一去好了,反正在书院夫子也不会认真教咱们,还经常寻借口将咱赶出讲堂,况且姚大哥家学堂除了每季一两半的束脩,就没旁的收费了,姚叔讲的内容也比夫子详尽易懂,比待在书院强多了。”
王鹏心想也是,与其留在书院受气,不如尽早走人。
来逸云书院念书的,大都是冲着首任山长举人老爷的身份,然而书院山长换了一代又一代,再没出过举人,到徐德昌这一代,考中秀才的更是寥寥无几,每日尽想着如何从学子身上扣骗钱财,早忘了身为山长的责任与初衷。
于是三人商量一番,决定一同到沐青学堂念书。
这事儿三人没告诉姚青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