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处铺子规格差不多,价位也都一样,一间四十二两,两间就是八十四两。”伙计凑近了道,“我与两位老板也算老相识了,便给二位算个最低价,一间只要三十八两。”
见二人不说话,伙计着急道:“不能再低了,这铺子旁人来买少于四十两不卖!”
沈季青看得出伙计给的实诚价,便没再往下压,夫夫二人交了银钱,揣着房契出了牙行。
拐出巷口,姚沐儿望着对面街道,不确定道:“夫君等等,我好像看见小叔了。”
元宝
“小伙子,我想写封信,要多少银钱?”
“五文钱一封。”
“成,那你帮我写一封。”
街尾卖字的摊位前,竖着代写书信的布幡,缩在墙根里的男子穿着不合身的衣裳,模样瘦骨嶙峋,一双布鞋磨损严重,里头用来的御寒的稻草都能瞧见。
姚沐儿红了眼圈,“真的是小叔。”
小时最疼他的就是小叔,九岁那年小叔为能继续念书,跟爷爷大吵一架,从那以后再没回来过,爷爷说就当他死了,也不准旁人提起,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叔了,没想到小叔竟然回来了,只是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姚景林将写好的书信吹干,递给妇人。
“大娘,您的信写好了。”
“哎,谢谢了。”
待妇人起身,姚景林方才瞧见后头站着的二人。
“二位可是要代写书信?”
见那位小哥儿红着双眼睛瞧着自己,姚景林只觉得格外眼熟,怔愣片刻,喃喃唤道:“可是沐哥儿?”
泪水打湿脸庞,姚沐儿点着头道:“小叔,是我。”
姚景林也红了眼眶,仔细打量过后,颤声说道:“沐哥儿长大了,小叔都快认不得了。”
姚沐儿哭着摇头,“您刚才一眼就认出我了。”
姚景林注意到侄儿身侧的汉子,目光担忧地注视着他,再一瞧侄儿微微拢起的腹部便明白了,他擦着眼角道:“沐哥儿还没给小叔介绍这位是谁呢。”
“他叫沈季青,是我夫君。小叔,你……”
“这是代写书信吗,请问还写不?”有百姓问。
姚沐儿扭头道:“不好意思,今日写不了了。”
“小叔,你跟我回家吧,咱们回去慢慢说。”
外头那么冷,小叔穿得这么单薄,再待下去该感染风寒了。
汉子见他们要走,神色焦急道:“求先生帮帮忙,俺是从唐家村来的,俺大姐嫁去溪山府六年,连个信儿都没有,俺想给她写封信,问问她过得咋样。”
姚景林道:“坐吧。”
他铺着纸张,对姚沐儿说:“沐哥儿稍等片刻,我帮他写完这封家书。”
姚沐儿点头,等小叔写完书信,便指使夫君将摊子收了起来,姚景林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