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楚缓缓说道:“大家的考虑都没错,一方面宗氏盘踞商路北方,只要它还在那,我们与中原的商路就别想打开,它控制定远、关山一线的意图,其实也非常明白了。”
张景楚继续说道:“另一方面,西方的敌人随时都可能过来,若是我们分兵去宗氏,很有可能不敌西方敌人,或者他就算没有那么巧到来,我们打宗氏也一定会有兵力折损,有可能到时候就打不过西方的敌人了。”
说到底,一下午时间也就吵吵了这两个事情,张景楚跟全部归纳到一起了,他想了想说道:“风险并存,但如果我们不打通商路,那要塞只会越来越弱,你们也都知道,咱们派了一些人假装流民前往西方,那里正在越来越富庶,而我们却被钳制在这里,没有资源,没有科技发展,没有新的人才,甚至快没有衣服穿了。”
“我们手里控制了很多矿,但这些矿却无法变成我们的实力,”张景楚说道:“这样下去,也许再过十年,要塞就将挡不住西方的敌人了,所以我们如今是不得不变,必须度过这一劫,才能谈以后。”
张景楚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他不是没考虑过风险,而是风险之下,打宗氏、打通商路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张景楚心知,要塞比传闻中更加强大与坚定,但如今的处境也比外界想象的更加危险。
但周应龙他们这帮子粗人才不管自家张司令考虑了什么,只要张景楚说打,那就打。
打赢打输以后再说,打就完事了。
要塞也许别的比不上别人,但这群杀坯执行力却是最强的。
然而就在此时张景楚说道:“明日准时开会研究战略,迟到的出去罚站听着,没有说话的资格。”
其他人一听这个赶紧保证谁都不会迟到,今晚绝对不喝酒。
张景楚忽然又说了一句:“周应龙,那个叫任小粟的少年安排到你手下的尖刀连去,从士兵干起。”
结果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比刚才还要安静,竟是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他们想问张景楚点什么,却见张景楚压根没打算给他们问的机会,便走出了会议室。
当张景楚出去的那一刻,沙盘旁边的军官们都直接炸了:“就是司令以前呆的那个尖刀连吗?”
“据说前两个老司令也是从那个尖刀连出来的啊,咱家司令是把那小子当做候选人来看待了吗?老周,是你把那小子带进来的,那小子什么情况?”
那支尖刀连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也没谁明文规定过要塞壁垒的司令候选人必须去那个尖刀连。
但事实上,每个司令都是从那出来的,都是被上一任司令给扔到了最危险的地方锻炼,然后再一点一点升上来。
尖刀连,顾名思义就是最危险的作战序列了,见山开山,杀出血路来,能在尖刀连里活下来的人才能在要塞里服众。
不是说这尖刀连有多厉害,而是这尖刀连干的活都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