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涛又一向和唐奇江走近,不用想就知道,唐奇江也是黄平松一系。
黄平松是市长,吴中木是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再加上有一个市局的副局长,程以天的关系网,也是相当的实力雄厚。
黄德波见关深低头不语,以为关深被宋现的一番话吓得退却了,忙说:“区长不用担心,任书记在市委的支持者也很多,常务副市长、常委副市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等等,都紧密跟随任书记的脚步。”
关深不是怕,是在理顺关系。区里和县里不同,县里算是天高皇帝远的真正基层,市里的干涉不多,书记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县长的权力会被书记压缩得很小。即便市委有所安排和想法,通常情况下也会照顾县委书记的意见。
区里则不一样,区里离市里太近,受市里影响极大。更不用说鹏城又是特区,特区的区,又是高配,就比普通地级市的市区情况更复杂不少。
别的不说,只说他在石定区,就不会和以前在欢西县当县长时,处处受制于县委书记。他现在有和程以天的一争之力。
而到了市委层面,鹏城又是副省级城市,尽管任奇原是由省委副书记兼任,是省委常委之一,但黄平松也是副部级高官,和任奇原平级,并且他又是岭南省本土成长起来的官员,人脉和根基肯定比任奇原深厚。
更何况岭南省向来特殊,特别注重人情和乡土观念,本土官员之间,有着相似或相同的文化纽带,外地人很难融入。
估计任书记在市委就算追随者众多,不同的声音应该也有不少。
关深冲黄德波点头一笑:“我不担心任书记,我是担心黄区长今天在常委会上的表现,可能会引发程书记和郑区长对你的不满,还有可能会对你的工作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没什么,越是顺利的工作,越不可能出成绩。凡是能出成绩能有好的收效的工作,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现在黄德波已经坚定地要跟随在关深的身后,“区长,接下来怎么布置,我听您的指示。”
“立刻召集区局、工商、税务以及环保局,下午出发去电子厂,关停、查封电子厂,然后再给媒体一个交待。”关深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情就由你来主抓,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黄德波自然知道他来挑头负责此事,等于完全站在了程以天的对立面,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现在也不想再回头了,宋现也积极向关深靠拢,说明了人心向背。
“不过区长您给我交个底,关停了电子厂抓住了安九之后,突围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黄德波还是想让关深再给他增加一些信心。
“看你对突围的定义了。”关深笑了,“如果说让石定区的各项工作重回正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如果说彻底解决石定区积攒多年的旧疾,可能性是60%以上。如果说因此而抑制房价上涨,给鹏城的年轻人重新点燃奋斗的希望,可能性可能只有30%……”
“足够了。”黄德波哈哈一笑,“谢谢区长,我马上去协调各方,召集人手。”
黄德波刚走,方左石就神秘地进来了,小声问道:“区长,矛盾已经公开化了?”
“一两次理念不和,怎么能叫矛盾公开化?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关深为方左石布置了任务,“莫离自杀的事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还有黄泽水的自杀,仍然悬在空中,你多方打听一下,多渠道推进,别让行思君一个人只从技术的角度来突破,有可能会难度比较大。”
“区长放心,我已经寻找到新的突破口了。”方左石拿出手机,翻了几下,打开微信的聊天记录,“看,我和丁广敏的对话。”
关深惊喜:“柯部长刚提到丁广敏,你就和他对接上了?”
“我和丁广敏原本就认识。”方左石一脸得意,“别小瞧我,我来鹏城的时间毕竟比您早了一年,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关深打了方左石一拳:“别瞎白话了,赶紧说正事。”
“是这样的,区长……”方左石嘿嘿一笑,“丁广敏告诉我,莫离有一个女朋友叫邹许,是个辅警,和包括彭涛在内的许多公安系统的官员有不正当两性关系。”
这……关深有点上头,怎么突然就扯到不正当两性关系上了?他可是正经人。
方左石继续笑得很暧昧:“其实不是我查出来的,是有人受不了邹许的索求无度而自首了。这个邹许,简直就是一个奇葩,她利用自己有几分姿色的优势,接近了彭涛之后,很快就和彭涛上床,然后就提出让彭涛把她转正。彭涛怕事情败露,就答应了她。不料邹许转正的事情被张深秋张局压下了。”
“邹许就又想接近张局,用身体来交换。没想到,张局拒绝了她。”
关深点了点头,表示赞叹:“张局的原则性还挺强。”
方左石神秘地一笑:“据说张局拒绝邹许不是因为他原则性强,而是他太怕老婆,并且知道邹许在他之前,和公安系统中无数男人都上过床了。邹许上床的路线是先基层,通过基层认识中层,再和中层上床,然后再通过中层认识高层。”
真是一个将自身身体条件发挥到了极致的人物,行行出状元呀,关深也算是老官场人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此奇闻。
方左石继续说道:“邹许上床一个,甩掉一个,然后她还会向对方索要补偿,不答应的话就威胁去单位举报,威胁告诉对方老婆,基本上无往而不利,被她威胁的人,都乖乖交钱了。就连彭涛,也交了100万买邹许闭嘴。不过彭涛可不甘心被敲诈,他堂堂的一个副局长,能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可气的人,他是后来才知道邹许在跟他之前,已经跟了莫离、副队长、支队长等等不下十几个人,他捡了一个十几手的破鞋,最后还被黑了一笔钱,他咽不下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