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峰匆忙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却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闷痛,令他身子不禁又蜷缩了起来。
岑思卿见状,急忙劝阻道:“你先别乱动,好好休息。”
卫凌峰还记得昏迷前,自己看到的那头硕大的黑熊,心中一紧,于是慌张询问:“殿下,您没事吧?”
岑思卿轻轻点头,安慰道:“没事。不仅没事,连高烧也被那黑熊吓退了。”说完,不由得笑了一声。
卫凌峰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岑思卿的脸上,追问道:“那黑熊呢?”
岑思卿抬手指向一旁熟睡的几人,说道:“被他们杀了。我让他们剥了那黑熊的皮,正好当做见面礼,送给罗遮国的君王。”
卫凌峰松了口气,忽然看到了岑思卿的手掌缠着布,还渗出了血迹。岑思卿察觉到了卫凌峰的视线,他将手藏起说道:“不用担心,就是点皮外伤罢了。”
这时,守夜的赵寅端着一个用竹叶编制的碗走了过来。他一边将一碗肉递给卫凌峰,一边慷慨陈词:“卫大人,你可不知道。殿下刚才可英勇了。”说完,便开始叙述在众人赶来前岑思卿是如何孤身一人,发着高烧,手持利剑与黑熊搏斗的壮举。
卫凌峰这才知道,岑思卿手上的伤是为了救他而留下来的。
“殿下。”卫凌峰放下手中的食物,满怀歉意地岑思卿说道:“是卑职无用,令殿下受伤了。”
“谁说的?”岑思卿笑着反驳道:“明明是你救我在先。难道,我会弃你于不顾?”
卫凌峰依旧因岑思卿为自己受伤而感到愧疚,他低下头,轻声说道:“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岑思卿却释然一笑,道:“你我之间,无需计较这些。”
卫凌峰抬头,他注视着岑思卿,眼中满是感激地缓缓点了点头。
***
经过十七日的长途跋涉,岑思卿终于领着众人,走出了这片山林,来到了罗遮国的城门前。
岑思卿递上自己的腰牌和通关文牒,但城门的守卫见岑思卿衣服上满是淤泥污渍,头发也有稍许凌乱,脸上还带着细微的伤痕和灰尘,便有些怀疑他们一行人的身份。
“这样吧。”岑思卿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不便与守卫过多争执,便提议道:“劳烦你将这块腰牌呈给你的上司,让他转交给陛下,便知真伪了。”
守卫虽然起了疑心,却也认得岳国的通关文牒,知道那枚羊脂玉的腰牌价值不菲。于是,他收下了腰牌,又再次仔细看了看通关文牒,才终于将岑思卿等人放行。
来到罗遮国,岑思卿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了一间上好的客栈。他带着一众随行的人,进入客栈安顿下来。在客栈里,他们先是洗漱更衣,沐浴一番,洗去了数日来的尘土和疲惫。接着,又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终于喂饱了饥饿的肠胃。
岑思卿看着身边的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和安心。经过漫长的旅途,他们安全抵达了目的地。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第二天,晨曦熹微,岑思卿便接到了罗遮国君王的邀请。卫凌峰早早备好了一辆马车,等待着岑思卿一起去罗遮国的宫殿。
经过了一夜的充分休养,岑思卿洗净了身上的尘埃,穿上一身月白色的宽袖长袍,上面用金银丝线刺绣的流云,随着他的步伐熠熠生辉。
临行前,岑思卿刚要上马车,却看了一眼卫凌峰,关切地询问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卫凌峰点头,微笑着回答道:“殿下放心,好多了,已无大碍。”岑思卿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终于放下,上了马车。
马车载着岑思卿,缓缓向着宫殿所在的方向驶去。
走了十七日的山路,今日岑思卿终于得以见到罗遮国的君王。同时,他将邑国已经签署的协议文书郑重地呈上。
罗遮国君王仔细地阅读着文书,神情凝重。经过一番细谈,岑思卿通过利弊分析,再加上邑国君王的协议文书助力,半日便成功地说服了罗遮国君王。
然而,当谈及撤兵一事时,罗遮国君王也陷入了沉思。
岑思卿心知,眼前的利益对罗遮国绝对有诱惑。毕竟,罗遮国处于凌渊河上游,为了谋求经济的发展,与更多的国家通商,唯有依靠凌渊河。但河道税收繁重,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收税政策,此事一直令罗遮君王头疼,却又无计可施。
如今,岑思卿带着这份共治凌渊河的协议书而来,罗遮国君王心中也清楚,自己将是这个计划之中最大的受益者之一。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就此得罪了古塞国。毕竟三国接壤,一旦有一方提前撤兵,可能引发更大的纷争。
于是,岑思卿决定允诺罗遮国君王,只要罗遮国签署了协议文书,他明日便可启程前往古塞国谈和。到时候,若是古塞国主动先退兵,他希望罗遮国也可以一同撤兵。
闻言,罗遮国君王对此表示同意。于是热情的招待了岑思卿一顿丰盛的宴席。
酒过三巡,情意更浓。
第二天,罗遮国君王亲自派人送岑思卿来到了渡口,准备了一艘快船,送他们一行人前往了古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