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年少且直率,谁人不是这般。”
罗非白?这个?年纪,在官场老狐群里自然不算大?,但对外实则也不算小,只是面嫩,气质清润而沉敛,上下都能说得上话?。
头领:“大?人年轻的时候,也曾年少直率吗?”
罗非白?接过江沉白?递来的第二碗姜汤,看了后者?一眼,到底没拒绝后者?养孩子似的妥帖,手指握着碗沿,没看这位头领,“自然。”
头领:“那您从前在鳞羽阁博策笔试时,得名甚好,然,当时在场的并不止齐相等大?臣,实则在场还有另一位大?臣,您可还记得?”
在场之人一怔,张叔跟江沉白?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
这件事他们听闻过罗非白?自爆过,但后者?未曾提及内情,怎得这雇佣而来的武力卫护人员反而对此事更熟知甚至有备而来的样子?
他们真的只是被雇佣的通思馆之人?
习武之人不似书生或是清流官员,喜欢咬文嚼字,吊人胃口?好试探人心,他们有自己如老茧一样顽固且有效的进攻方式。
于是,不等他人浮想或者?罗非白?自身斟酌回?答,这位统领就自发续上了话?。
“当年您得了齐相等大?人赏识,自身功名得利,本该平步青云,亦有问鼎三甲之能,万万没想到最?后止步于第九,未能得见天颜,不然以您如今在阜城表现?出来的断案能力,就算不入翰林,既入刑部或者?天子手心的樊楼也能得享权力,何至于来阜城这样的小地方。”
“传闻,您那会婉拒翰林,以及在科举中成绩不利,是因为您被那位高?官打压了,当届考官为其授意在评卷时给了低分,哪怕您依旧以此入了第九,得以进入翰林,但您还是因为忌惮此人的权威,自发婉拒翰林,从此远离朝堂核心,远放当地小县,可对?”
“那人,既是”
罗非白?此时眉眼微垂,唇瓣抵着碗口?。
碗陶粗砂,摩挲嫩软,但辛烈的姜水入喉,杯口?下移,正要说出那人名字的头领跟关注罗非白?的女郎骤然从下移的碗口?瞧见此人眉眼上挑,一双眼中的温润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森冷的锐利。
她不说话?,只这么用细长瓷白?宛若顶级权力滋养的冰肌玉骨握着廉价的寻常百姓所用陶碗,一口?一口?吞咽姜水,亦可见火光下显现?其细长脖子上的不明显喉骨微有下咽饮水的动作。
然后,她喝完了。
头领终究没有继续说出那个?名字,仿佛被镇住,又仿佛有所顾忌。
其他人早已?被这个?“传闻”所震,这个?传闻是悖离了当初罗大?人当众表露的“不认识,未得见”。
显得她有所隐瞒。
但传闻未必是真,所以罗大?人当初所言,未必是假。
安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