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玄转身,看着病入膏肓的奚为臣,一步步走近。
“祖父,听到外?面的言洄殿下在?做戏了吗?你说他有?几分真假?生怕我伤到了,若是知道他的父王要杀他,要扶我上位,怕是今夜都?不会这么护着我。”
奚为臣睁开眼,看着她。
奚玄:“今夜派来的刺客明面上是突狡那边的,其实是你派的,对?吗?
杀了我,为言洄铲除后?患,同时,您也已经把您当年捏造郑家通敌卖国的证据故意让他拿到,毁掉自己毕生的荣耀跟性命,拖上整个奚氏,也要为桁朝树立一位名正?言顺的新?君。”
“但那人,不可能?是为女儿身又出身卑贱的我。”
“我还以为我们是一伙的。”
奚为臣:“我这么做,难道不该吗?可惜了,被你发现了,你又该如何?”
奚玄:“被我发现,也是你的计划吗?”
奚为臣缄默,奚玄笑,走近了,跪在?榻边,“久病成医,何况我本?就擅医,您这病,是自己吃毒,控制着死亡的日期,派出的人也只是二流货色,根本?杀不了我,这你不可能?不知道,毕竟从小我就力大无穷,被你当做死士培养多年,那些部曲其实也算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所以这个计划一开始就会被我知道——你知道,所以是在?激怒我,以为我会顺着这个计划假死遁逃,跟柳青萝远离王都?,从此出局。”
“然后?奚氏的大罪,您自己来背,不惜拖着整个奚氏去死。”
“对?吗?奚国公。”
“您,这是要保我吗?”
她太聪明,也太了解他了。
这么多年,他教她权术,因为其聪明绝顶,太像自己后?者是期盼的继承人,忍不住倾囊相授,于是在?玩弄心术上,俩祖孙总是很容易就猜到对?方的戏路。
像敌人,又像是战友。
“你把自己看太重了。”奚为臣刻薄道。
“为了国家,牺牲个把人不算什么,言洄的确也算是可以期盼的君主。”
奚玄:“那祖母跟其他奚家人呢?”
奚为臣木然:“跟你有?关系吗?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我的孙子了,你身体内的血,有?半分跟奚家,跟微生家有?关吗?真正?与你有?关的只是柳青萝这样的卑贱之人”
“你也时候滚了。”
奚玄静默,忽然挥手拍掉桌子上的茶碗。
药,洒了一地。
杯碗也碎裂了。
惊动了外?面的护卫,但没人敢靠近。
言洄转身看着里面的烛火,眉头紧锁。
屋内,奚玄眼底赤红,拉开衣袖,露出雪白?手腕上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