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山坐回了凳子上:“宰了那些贼人,叫良人顶替,用不了几年,这些良人也变贼人了,陛下开朝时,重用了多少心腹之人,多是军中将领,如今再看,这些当年誓死效忠陛下的将军们,又有多少成了新的世家,又有多少与当地豪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齐烨无言以对,打压一批,扶持一批。
被打压的,或许会彻底翻不了身。
可那些被扶持的,会越做越大,最终,又成为新的“世家”。
如此反复,一次又一次,总是如此。
“齐烨,听老夫和你说…”
“不行!”
齐烨打断道:“这事,我必须弄,至少也要弄了陈尚锦。”
“是,老夫之意是叫你大胆的去干,出了事…”
齐烨感动的眼泪汪汪:“您给我兜着?”
“出了事,老夫自会将京兆府与你撇得干干净净。”
齐烨:“…”
张瑞山哈哈一笑:“玩笑话罢了,年轻人如何能不闯祸呢,世人皆以为天下有公道,公道在朝堂,之所以人们愿意相信,全靠你这种愣头青不信邪,也好,去吧,闯祸去吧,出了事,老夫尽力为你遮掩。”
齐烨站起身,躬身施了一礼:“若事不可为,世伯无需为难。”
“无甚大不了的,闯再大的祸,宫中也不会将你如何,去吧。”
“多谢老大人。”
就这样,齐烨带着刘旺离开了张府。
待二人走后,张瑞山不复刚刚那般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长叹了一声。
“本可做逍遥世子,为何沾惹这朝堂是非。”
“老爷说的是。”管家走了进来,为张瑞山添了杯茶:“老爷何须忧心,您也说了,无论齐烨闯了再大的祸事,宫中应是不会将他如何。”
“当初虽是为这小子遮掩,可此事毕竟是因老夫而起,本以想着是先叫宫中知晓,却未成想齐烨会插手此事。”
“那老爷您的意思是,帮着世子爷算计一番太仆寺?”
“先观望观望再说不迟,既他恶习难改,总要长进一番才是,自己长了本事,才可独当一面。”
“老爷就不怕您若不插手,世子爷他闹的太过火?”
“齐烨过火?”
张瑞山冷笑道:“太仆寺就不过火吗,要老夫说,这朝堂,这京中,这天下,就应多一些齐烨这种人,人人过火,人人疯魔,人人癫狂,那些蝇营狗苟之人才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说到这,张瑞山长叹一声:“想当年,老夫也是个疯魔癫狂的俊美少年郎,奈何,奈何啊,岁月,终究是磨灭了老夫的凌云之志。”
管家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吭声,年轻那时候您长的就挺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