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被拉了半月,箭,蓄势待发。
熊琪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不如死了,至少不会给家族蒙羞,毁了阿爷的一生清白。
时间,流逝着,喊打喊杀之声,渐渐止了。
“我…死了吗?”
熊琪,幽幽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非是射来的长箭与乱刀,而是一个男子。
白衣飘飘,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了此人半张刚毅又不失柔和的俊美面容上,令熊琪一时有些失神。
白衣男人身后站着两排身穿黑袍之人,毫无声息,满面肃杀,齐齐摁住刀柄。
“你是女子?”
喻斌皱着剑眉,面无表情:“你…非是要刺杀喻某恩师。”
“我…”熊琪望着喻斌的面容,一时有些失神。
一尘不染的白衣,身后是近乎隐于夜色中的黑袍司卫,如众星捧月。
无数人都安静无声,军伍,百姓,每个人,所有人只允许一个人发出声音,幽王府世子殿下爱徒,大公子喻斌!
熊琪不言不语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无法说些什么,痴痴的望着喻斌,大脑一片空白。
喻斌转过头,司卫们让开。
“此人,喻某带走,你等,散了。”
百姓齐齐躬身施礼,军伍全部下马单膝跪地应了一声“唯”。
上千人,转身便走,除了一声“唯”,没有任何杂音。
熊琪木然的望着离开的百姓与军伍们,若不是眼前发生,她无法相信面前的人竟有如此能耐,轻轻一言,千人退去,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喻斌伸出了干燥且宽厚的手掌:“随我来。”
鬼使神差一般,熊琪抓住了喻斌的手掌。
谁知等熊琪站起来的时候,喻斌突然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手帕,就那么自然的擦拭着熊琪脸上的污迹。
熊琪如遭雷击,仿佛被点了穴一样,双腿有些颤抖,一动不动。
喻斌两道剑眉越皱越深。
“喻某年幼时曾被刺杀过,你,并非刺客,眼无杀意。”
历来有洁癖的喻斌将手帕丢给了一旁的司卫:“哪家子弟。”
“我…”
“若是误会,未见血便算不得大事,赔百姓钱财,喻某带你离开。”
说罢,喻斌转过身,背着双手,司卫紧随其后。
望着喻斌那挺拔的背影,熊琪双目愈发无神,心脏越跳越快。
她却不知,如翩翩如玉公子的喻斌,满面厌恶之色,低着声,骂骂咧咧。
“若不是侍中老大人尚在边关,本公子定代恩师讹的你倾家荡产,不知所谓的蠢女人,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