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死的黑色血管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那些血管扎根在一个个怪物身上。
高兴悲惨的人生当中,有很多欺负过他的人,当他在梦的诱导下成为不可言说之后,所有曾欺辱过他的人都迎来了最歇斯底里的报复。
第三眼科医院就是这样一个惩罚“罪人”的监牢,医院地下没有一个人还能够保持自己原本的模样。因为他们高兴才会变得不人不鬼,可以说高兴最后能够成为不可言说,地下囚禁的每一道灵魂都有责任。
雪崩到来,高兴将所有在自己生命中飞舞过的雪花全部囚禁,他丧心病狂、泯灭人性,他要把所有对他的谩骂都变为现实。既然很多人说他是个猪狗不如的野种,那他就干脆抛弃做人的准则,让那些嘲笑讥讽他的人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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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很变态,他坏的彻底,丝毫不加掩饰,他不屑于像蝴蝶那样伪装,他就是要成为所有人都惧怕的鬼,让恶意充斥这个糟糕的世界。
坏死的黑色血管源源不断从那些怪物身上抽取血液,灌入污秽,把它们变成臃肿丑陋的畸形。
随着手术台塌陷入医院地下深处,第三眼科医院真正的样子展现了出来。
医院地下无数坏死的黑色血管纠缠在一起,组成了两个巨大的眼眶,盲人父母就躺在眼眶中央,所有人都无法离开,他们将永远体会失去的痛苦。
恨意从每一个怪物身上冒出,顺着黑色的血管,汇聚在那对盲人夫妻身上。
带着对高兴的内疚和懊悔,两人的身体被撕裂,血水在“眼窝”中蔓延,在医院地下形成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眸。
生前高兴是盲人父母的眼睛,死后这对夫妻愿意成为高兴的眼睛。
所有恶意和罪行都隐藏在这双血色眼眸之下,被血眼注视的人,心底的欲望和丑恶会被释放,如果没有极强的意志力,在对视的第一秒钟就会被操控。
“我能理解你们的做法,世界上如果说还有人愿意和高兴站在一起,那应该就是你们夫妻两个。”韩非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两枚义眼:“我只是很好奇一件事,高诚最终使用了高兴的眼睛吗?一个双眼失明的盲童,怎么可能成为新沪三大犯罪组织的创建者?”
韩非的问题没有人回答,盲人夫妻化作的血色童孔对韩非产生了杀意。
“或许我们都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在数位恨意的配合下,韩非的极恶世界将第三眼科医院包裹,他看向了神灵的双眼:“高诚,这是你和你亲生父母之间的事情,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处理吧。”
深海水族馆下的神灵双眼和盲人父母献祭自己形成的血色童孔望着彼此,此时的医院内部,所有场景都被分割成了两部分。
一半血红,一半幽暗;一半懊悔,一半绝望;一半是父母的坚持,一半是神灵的犹豫。
没有干涉两位顶级恨意之间的战斗,韩非在恨意的保护下,深入第三眼科医院地下。
被困在坏死血管里的每一个怪物,都代表着高兴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从血管旁边走过,就好像在阅读高兴悲惨的一生。
他从出生就没享受过任何关爱,因为盲人父母受到同龄人的欺负和排挤,被殴打谩骂也无人为他出头,回到家还要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不让父母担心。
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人最可悲的地方就在于,明明知道不幸会发生,还要硬着头皮去接受。
在那条旧街上,他们家接受着别人的施舍,他的尊严一文不值,总是被反复践踏。哪怕是被辱骂欺负了,可能还要跟着父母一起,向别人的父母道歉。
活着是一件从未让他感到愉快的事情,他唯一的期盼就是长大。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压抑,他想要逃离这里,可盲人父母又好像两条锁链,既是他的牵挂,也是他的束缚,将他困在满是腐烂臭味的老街。
韩非通过那些怪物,看到了高兴小时候经历的一件件事情,扭曲悲惨的童年是让高兴成为变态杀人魔的关键。
不断深入,韩非一直走到了医院地下最深处,他在坏死血管中央看见了一位医生。
“被关在最下面,你难道就是当初给高兴和高诚做换眼手术的医生?”韩非斩断了医生身上的畸形血管,将其从污秽中拽出。
“换眼手术不可能成功的,我早就说过了……”医生的双眼被挖走,他也不知道是谁过来,只是颤颤巍巍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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