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竟忙摆正了身形,摇着头想要找借口解释,“不是的。”
但是当他对上沈焰的眼睛时,找借口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少年还是那副凶狠的模样,眼神的凌厉仿佛放到夜间,都能变成侦查一切的血色。
可是时竟离他很近,往深处看,那里藏着连对方自己都压抑不住的受伤。
让人心尖止不住地一揪,搪塞的话再也没办法说出口。
时竟承认,他确实是害怕沈焰会对他动手。
实在是眼前的人太凶,每次凶得像头随时都会咬人的狼一样。
在那之前,他还胡思乱想了一通。
所以在沈焰突然朝他伸出手的时候,他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还快,下意识就往后缩了下。
时竟知道自己误会了,想要道歉:“沈焰,我……”
“闭嘴。”沈焰不想听,青年短暂的沉默,他有什么想不明白,“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强调了两遍,“不想听”三个字被他咬得极重。
时竟投过来的目光也被他巧妙的避开,然后只能看到他微扬的下巴,和滚动的喉结。
轮椅被沈焰重新往前推动。
时竟还保持着扭头的姿势,由于惯性整个人都晃了下,差点整个人都从轮椅后仰而出。
沈焰紧急刹住,见人没有摔出去,气急地训了一声:“坐好!”
“哦……”时竟乖乖地转回去坐好,雨伞被重新丢回了他的怀里,他连忙双手抓紧,“我…坐稳了。”
比起轮椅惯性带来的心惊,少年的凶巴巴更加让人心憷。
沈焰一声不吭,确认他确实坐稳了,才慢慢地把轮椅推动起来。
时竟低着脑袋,看着自己手里的伞,再回忆起刚才沈焰眼神里的那抹受伤,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人天刚亮就来医院等着开门,就为了给他还一把无关紧要的伞。
给出去的时候,伞页散乱的不行。
可还回来的时候被整理得整整齐齐,连褶皱都看不到一个。
现在就算被他气狠了,被他误会了,也没发多大的脾气,更没有要甩手不推他去检查室的意思。
虽然沈焰强调了不想听他讲话,但是他还是想把自己的解释说给沈焰听。
哪怕消气的效果不大,可至少不用让沈焰自己去消化这份怒火。
不然积压的越久,到了哪天压不住的时候,就是引发矛盾的爆发点,那会一发不可收拾。
“沈焰。”这次时竟没有回头,而是坐在轮椅里,低着脑袋轻声唤了声,嗓音里浸着独属于他自己的温软。
每一个字都染着温和,仿佛成了某种安抚人情绪的药剂:“我和你道歉,我不该误会你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