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一句话的功夫,总共也没几个字。她不是话多的人,理应说话言简意赅,你仔细回想一下,就应当能将那几个字想起来。不如回想一番。”
乞儿绞尽脑汁想一番,支支吾吾道:“她就说,‘去告诉清雨哥哥我要买花……’。”
幽静漆黑中,晏倾睫毛忽地一颤,猛地抬了眼。
他扣住乞儿的肩,让乞儿抬头看他。他冰雪一样锐寒的眼睛,让乞儿浑身僵硬。
晏倾盯他片刻。
晏倾慢慢地:“谁让你说谎来骗我的?”
乞儿还要挣扎,晏倾伸指在他胸前点了两下。分明没什么气力,却让乞儿当即说不出话。乞儿瞪大眼,没想到这个病歪歪的人居然会武功。
晏倾袖中一竹筒卷出,他掉头便走,几枚带着讯号的箭飞上天空。
——
韦浮正要送林雨若回去,蓦地抬头,看到了烟火在天边绽开,几只箭寒光若昼。
韦浮面容肃冷下来:“晏倾那边出事了。”
他道:“来人——”
——
壁画前,徐清圆站在靠后一方,手持一灯笼,照亮墙壁,与自己夫君一同看这只绘了一半的画作。
她夫君在看画,她则在看夫君,目不转睛。
晏倾回头,对她无奈一笑:“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徐清圆赧然垂目,别开粉腮:“我哪有。”
她的小女儿娇态,让人心怜。
晏倾回过头,一边看画,一边与她说:“你莫怪我不解风情,维摩诘是谁,确实让人不安。这个凶手说不定就是此人……”
徐清圆睫毛颤扬,不吭气。
晏倾说:“夫人这两日与我说了很多维摩诘的事,我想与夫人再聊一聊……”
徐清圆蓦地抬眼,盯着他清瘦的背影。
她很长时间不吭气,让郎君回头疑惑看来。
徐清圆低声:“夫君,我有些内急,可有、可有……”
郎君怔了一下,看她面上飞霞、羞窘支吾,他莞尔,向她指了一个方向。徐清圆屈膝,提灯背身而走。
裙裾飞扬,背影飘然若仙。
她知道男人的眼睛盯着她。
——
晏倾走在黑暗中,召集暗处的人马。
他知道乞儿骗了他。
因为徐清圆不可能对任何人说“清雨哥哥”。
她出事了。
他心里生出恼怒,恨自己终究大意。观音案的凶手,到底盯上了徐清圆,对不对?他千防万防,仍然猜错了,对方要杀他的露珠妹妹,对吗?——
徐清圆走在巷中,起初慢走,然后快走,最后提着灯奔跑起来。
她知道那个人不是晏倾。
晏倾不会在街上抱她,不会在私下叫她“夫人”,更不会三更半夜要和她讨论已经被他否认过是凶手的“维摩诘”。
那个人会易容,那个人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