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的齐烨,慢慢走向月泉。
然后,他赶紧将甲胄、头盔全部穿戴好,腰上插着两把手弩,司卫将自己全部围上。
等齐烨走到那条线的旁边时,与月泉面对面时,齐烨不但穿着一身盔甲,腰间还插着两把手弩,旁边站着一群司卫拿着大盾,十分从心。
跟在喻斌身后的熊琪撇了撇嘴:“丢威风。”
喻斌冷笑道:“恩师是乃是大康世子,一言可定千万人生死,与他相对而站已是给足了脸,见一山林野人何须弄险。”
熊琪连连点头,喻公子连教训起人来都是那么的押韵。
月泉凝望着齐烨,冷言冷语,言简意赅一个字:“滚!”
季元思看向齐烨,询问道:“这话姐夫听懂了吧。”
齐烨已经麻木了,麻木到了不怎么后悔将季元思带过来了,这小子纯粹就是没长脑子。
“战争,是逼迫敌人服从我们意志的一种暴力行为,在这种暴力行为之下,只有数不尽的痛苦与哀伤。”
面对月泉那双如刀一般的锐利目光,齐烨摇了摇头:“战争从来不是正义的,只有对那些需要利益的人来说,才是正义的,四大部落中,蒙族烧杀掠夺,山狼行径霸道,木鹿不问争端,而你们月神则是最神秘,距离我们汉人最远,也是唯一一支几乎从未与我们汉人进行过战争的部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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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回头指向身后的战卒们:“正因如此,我只带了这些人马过来,如果你们是和蒙族,和旧山狼部一样,相信我,你今夜不会碰到我,或许在半年后,或许两三年后,只是那时的我,会带着五倍,十倍,乃至二十倍的战卒来到这里,并且,我们没有任何和谈的可能。”
月泉的面容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无动于衷。
“今天走了,我早晚还会来,我不来,还有其他一个汉人来,另一个带着无数兵马的汉人来。”
齐烨满面真诚之色:“相信我,我们大康,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再如这般好言相劝,我可以给你们更好的生活,不受刀兵之苦,就如同我们的百姓一样安居乐业。”
“康…”月泉终于开口了,脸上,满是浓浓的鄙夷之色:“汝,敢言汉民安否?”
齐烨愣住了,身旁的小伙伴们,但凡有点文化的,又羞又怒。
季元思没翻译,他相信齐烨听懂了,也不好意思翻译。
“月部日食三餐,汉民几何?”
月泉凝望着齐烨,脸上的鄙夷之色越来越浓。
“月部,八载无战,汉民几何?”
“月部,勿税,勿战,勿饥寒交迫,汉民,几何?”
“月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春耕于野,夏牧于山,秋收以粮米,冬烛暖身,族无饥忧、无寒忧,汉民几何?”
“汉…”
开口就是灵魂拷问,一句比一句令齐烨脸红,月神慢慢扬起了头颅,似是骄傲,似是鄙夷,似是审视,也似是嘲弄。
“无取于己,不问其家,不便其民,待己民如牛马,反施重财与异,可笑,可悲,天朝上国,可笑,可悲,与我可笑,与民可悲。”
齐烨眼眶暴跳,周围的小伙伴们面红耳赤。
季元思吞咽了一口口水:“姐夫,译…译吗?”
齐烨咬了咬牙:“译,大声的翻译!”
“咱自己的百姓,食不饱腹,衣不蔽寒,朝廷对百姓如同牛马一样驱使,对自己的百姓不好,反而花费大量钱财去收买异族,可笑,可悲,异族看着可笑,咱们自己的百姓,可…可悲。”
月泉再次给了齐烨狠狠一个暴击,还是刚刚那句话,重复了刚刚所说的话。
“汝,敢言汉民安否?”
齐烨,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所有的条件,所有想说的待遇,所有想拉拢收买的话语,在这一句话面前,变的极为可笑。
是啊,大康朝自己的百姓都过成这个样子了,齐烨哪里来的脸和一群异族说加入我们吧,加入我们我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
更何况,这些所谓的异族,他们没有战争,族人丰衣足食,没有暴政,有的,只是宁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