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紧张什么?”他的声音传进被子里也是闷闷的,腔调不乏戏谑。
“……”她的心里感觉怪怪的,像是昆虫撞进了早就织好的网子里。
“别紧张,放轻松。”低头瞧着眼皮子底下高高拢着的被子,陆泽瑞故意伸手戳了戳。
她“啊”地叫出声,用脚踹向他在的方向。
男人哈哈笑得爽朗。
随后传来纸页翻动的哗哗声。
还有男人的温声解释:“我突然想起来,儿子急于见你,把时间定得那么早。明天我们直接去花林,回家换衣服,或者去买衣服都来不及,我让馨旅的24小时网约干洗来取衣服。”
“什么?”夏琼依一把掀掉被子。
这家酒店居然还有馨旅的干洗广告?酒店不是应该有自己的干洗服务吗?
“这里面有几个原因,好几种情况。”想让她更多了解自己的事业,陆泽瑞解释得很详细。
夏琼依了然地点点头。
商人无利不起早,对馨旅旗下,还有非馨旅的每个酒店来说,集体节约了大量成本和浪费,还不用操心。
服务对象不只是酒店旅客,还可以是其他居家顾客,要是营业网点覆盖到整个荣城的小区,这可是个偌大的市场。
陆泽瑞耐心十足地解释,这个市场,还包括美发美容、服装、汽车美容店,等等干洗业务的商业联营。
这就是他跟夏琼依提过的,他们在大学时代就开拓的业务。力求每个预约的单,上门取件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若送衣上门,不加急是相应折扣价,如果加急,时限不同费用不同,但都务必守时。
“啊?”夏琼依叫起来:“那这里会不会太偏,太麻烦了。”
“这不正好考验他们的服务?广告倒是铺天盖地,如果速度、质量,还有诚信都跟不上顾客需求,怎么长久下去。被信任是一种快乐,取得信任很难,破坏起来分分钟。”
夏琼依感慨,越是民主平等的时代,越讲究信誉。
她记得高中历史课上,老师讲了一首《好了歌》:人人都说皇帝好,其实皇帝愁死了;朝中有吏管事好,只怕丞相专权了;地方有人管理好,只怕尾大不掉了;大权在握享乐好,若无智慧命也了。
背诵完,她叹息,“你们兄弟,把摊子铺得,也实在太宽泛了。”
“你在担心?”陆泽瑞站在原地,手上没了动作。
“也算不得担心吧。亨利四世说,戴上皇冠的头盖不易为,的确,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伤。想来管理一个集团,也和管理国家一样,既有中央集权和地方分权的关系要处理,又有君权和相权的矛盾要解决,还都要平衡得恰到好处,好难呐。”
“你分析得精辟。你看今天香颂的事情,就是中央太过信任地方,或者皇帝太过信任大臣,导致利益交易中,地方权力过大,想要占山为王,才会出现危机。”
她并未笑话他自诩为“皇帝”,因为他的说法的确非常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