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篇美好的乐章,刚唱到华丽的中段,便戛然而止。
可他,无力挽回。
那时候,连他自己都是破碎的。
与其说是疗伤,不如说是逃跑。
在一个陌生的国度,自生自灭。
起初他从未想过自救,他只想自毁。
他的确是个懦夫,承受不了生活的巨变。
只是为了刚出生的弟弟,还有和他同样可怜的外公,他才逼着自己再挺一挺。
这一挺,就是七年。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生的意志。
也?许是那个可爱的调皮鬼第一次开口糯糯地?喊他哥哥时;也?许是他和叶溯扶持起铭蓝让母亲的心血起死回生时;也?许是外公渐渐走出过去的悲痛开始畅想他和见清的未来时。
也?许是……他在异国他乡看到《红妆》,隔着一道荧幕和千山万水的距离再次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
他心中荒芜已?久的废墟开始长?出新?的嫩芽。
有那么一缕名为希望的光在土里破晓而出。
于是,他开始重新?修复自己。
割舍掉过去的腐烂,滋生新?的血肉,找回丢失的感情与喜怒。
哪怕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她喜欢着的,意气风发的檀见深。
他都要让自己,至少以一个正常人的面貌,回到她身边。
这一步,他走得?有些?久。
万幸,她还在等他。
檀见深长?长?地?吸了口气,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面前?的姑娘。
终于懂得?了——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救赎,那应该就是她此刻望向?他的眼?睛。
-
时听鹿哭累了,返程的飞机上,她睡了一路。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他们已?经落地?北澜了。
飞机上,檀见深用热毛巾给她敷了敷眼?睛,现下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一直是个感情比较充沛的人,虽然她的生活算得?上顺风顺水,没经过什么大磨难,但她从业五六年,配过无数个故事,也?见识过人生百态。
有触于心者,她总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