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见深没有说话?。
宋炀叹一口气?,“檀叔是为国捐躯,他是烈士,是英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什么错都没有。”
“咱们两?家是军政世家,从小就知道,我们的祖辈父辈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没法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家庭,在他们的选择里,国家永远排第一位。”
“七年前,那次乌克兰的维和行动,我们国家派出了十七个军人,檀叔是上将,由他担任指挥官,他责无旁贷。”
“返航途中遭遇空袭,所有人都不幸殉难,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
宋炀痛心道:“可战争总有牺牲——”
檀见深在此时终于出声,嗓音极沉:“他本来可以不用牺牲的。”
宋炀:“什么意思?”
“当年那场任务,上面选派的指挥官一开始并不是檀松,是他的下属。”
宋炀的父亲从身后走过来,谈及自己这个昔日战友多年好?友时,亦满心沧桑。
宋炀惊愕道:“那为什么最后去的人是檀叔?”
“因为那个下属刚有了自己第一个孩子,他害怕自己回不来,求到了檀松面前。”宋父沉声叹道,“你檀叔心软,就向上级报备,申请代替他去了。”
宋炀僵住。
他完全没料到当年之事还?有这番隐情,“可那会儿?……钟姨也刚怀上见清啊。”
如?果真是这样,他便能明白,为什么檀见深这么多年,如?此恨他父亲。
恨到不愿去烈士陵园看他一眼。
檀见深低低地笑了声,但笑意冰凉:“是啊,他多伟大。一心只惦记着别人能一家团圆,全然忘了自己第二个孩子还?在他妻子肚子里,也等着喊他一声爸爸呢。”
宋炀握住他胳膊,揪心地看着他,“阿深……”
檀见深面如?死水,周身气?压冷到极致。
良久沉默过后。
他转头?望向宋炀,嗓音带着一股被沙砾磨过的沙哑:“宋炀,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从小就以他为傲。”
他生?在军人世家,祖辈三代都是英烈,骨子里生?来就流淌着精忠报国的热血。
他也自认心性坚韧,人生?最初的十八年他都在坚定这个信念,无数次想象自己身披戎装的样子。
而他最初所有对?于信仰的幻想都源自于他父亲。
“我想沿着他的路,沿着他的光辉,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军人,去保家卫国。”
“这么多年,我也一直走在这条路上。”
“我把他当成我前进的目标,甚至是信仰,我比世上任何人都崇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