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豹哥受刑之后不是还剩了些人参,你去将剩下的煎服成药汤给老伯喂下,有助于老伯身体恢复。”姜林朝莫礼红吩咐道。
莫礼红领命出去进行安排。
“老伯,听这位兄弟说你曾经是比干丞相家的管事,可当真?”姜林上前蹲在地上,看了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老人问道。
当姜林说道“比干丞相”时,老人的眼中明显一亮,恢复了些神气。
“你们……是什么人?”老人终于开口问道。
“你真的曾是比干丞相府的管事?”姜林又问了一句。
“我……是……只是……呜呜呜……”老人竟然捂脸痛哭起来?
“老伯,你这腿是怎么回事?”老人如此说,便证明旭没有看差,姜林赶忙朝旭指了指,旭用标准的朝歌口音朝老人问了句。
“去岁,丞相入宫受难后,尸体被王后娘娘命人悬挂于宫门前暴尸十日。当时丞相府已经被费仲大夫率人查封,小人与几名伴当躲在城中的暗沟里逃过了追捕。后来听说丞相的尸体受到如此对待,小的不忍,便与那几名伴当一起将丞相尸体盗出,连夜从暗沟运出了城。”
“后来又怕丞相的尸体再被那恶妇寻到再受凌辱,所以我们几人将丞相的尸体焚烧,将骨灰装入一个陶罐之中,埋藏于一处隐蔽的地方。我们刚做完这些,费仲那条恶狗便循着踪迹找到我们几人,将我几人抓捕,逼迫我们交出丞相的尸体。我将他带到我们焚烧丞相尸体的地方,谎称丞相的骨灰尚未装敛,便被一阵狂风吹的四散。”
“费仲无奈之下,便将我们发卖为奴。因是我牵头盗出丞相的尸体,便下令将我的左腿剁下,并且给奴市的管事下令我只能食用奴市上的剩饭菜。可是奴市之上的奴隶哪有剩饭菜可言啊,谁不是恨不得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的。不瞒这位……说,我能活到今日,都是当日的那几个伴当见我可怜,每人每日从嘴里抠出来一点饭食,我这才勉强活到现在。”
“可是,前几天我的那几个伴当被费仲大夫点走,听说是去为哪个贵殉葬,当时拉走了男女奴共有二百多人。哎,他们走后……我便彻底失去了食物的来源,饿了好几天了,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今日这才在奴市门口见那些人手里的吃食,顾不了那么多……”老者已经无力再说下去。
“老伯,不急。你先休息休息,恢复恢复身体。现在你已经安全了,也能吃饱饭了。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有些事还要着落在你身上。”姜林忙上前抓着老人的手,安慰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问道。
“这位兄弟,当日与丞相夫人一起从丞相府密道逃出的朝歌城,丞相夫人现在便在比邑附近的晋阳镇。”姜林将旭拉近一些,朝已经有气无力的老人说道。
“唔……”这是自去岁丞相夫人离开朝歌城、比干丞相遇害后,第一次有人将当日的事情言讲出来。连当时离开的方式,去往的目的地都说的如此清楚,老人微微一思索,便不再怀疑。其实也没什么可怀疑的,自己现在已经够惨了,这些人从自己的身上还能得到什么呢?除了丞相的那坛骨灰外,还有什么东西对自己说是有价值的呢?
姜林就是这样想的。
当日在惧留孙老爷子的院中向老人和丞相夫人道别之时,姜林答应了此次前来朝歌城会在丞相的陵寝前替丞相夫人祭奠一番。当时的设想还是非常单纯的,自己与岳父老大人一起演一出戏,之后便可有充足的时间来兑现这一承诺。
不成想申公豹将苦肉计的难度直接提升到最高等级,自己直到现在还是养伤阶段。前几日在榻上养伤的时候想的等离开朝歌城的时候,打听到比干丞相陵寝的地址,届时再去完成当日的承诺也不迟。没想到今日集市一行,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
刚才老人讲述到比干丞相的骨灰被隐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姜林的脑海里已经生起一个念头来,那便是将比干丞相的骨灰迎回晋阳镇安葬,如此一来,便了却了丞相夫人的一个心愿,也了却了所有关心这件事的人的一个心愿。这事必须这么干!
“旭兄弟,这几日你就守在老伯身边,安心伺候老伯的日常。伺候不好,为你是问。”姜林对旁边的旭下了命令。
“遵命!”旭立正朝姜林答道。
姜林转身出了屋门,莫礼红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过来,姜林上前又嘱咐了两句,便回到自己和申公豹养伤的房间。
“贤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申公豹已经缓过劲来,见姜林回来,又感觉姜林的这些手下今日神秘兮兮地,便朝姜林问道。
“豹哥,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今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千万不得将此事泄露出去。这事比郊、洪二人还活着的秘密还要大,你若泄露出去,你我二人的兄弟情谊就此一笔勾销。并且我会让你不得好死?”姜林盯着申公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贤弟,若是放在往日你若如此说,我便不再深究了。今日你如此说,哥哥还就和你较这个真了。你说,天大的秘密,事到如今,哥哥定会为你守着。”申公豹听姜林如此说,还有些置气起来。
“好吧。豹哥,咱俩此次也算一起经历了生死,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此事太过重大,你一定不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其实,比干丞相夫人,以及去岁一众一起逃出朝歌城的孕妇以及家人,现在就在我晋阳镇生活。”姜林犹豫挺长时间,终于对申公豹开口说道。
“嗯。”申公豹并未表现得如姜林设想的那般惊讶。
“怎么?豹哥,你怎么不吃惊?”姜林没有见到自己想象的局面,脸上有点挂不住。
“你这秘密算个屁,我早就算出来了。”申公豹抚着颌下的短须,对姜林说道。
“你早就算出来了?什么时候?”现在轮到姜林有些吃惊。
“我第一次踏上你晋阳镇之地,晚上闲的无事就卜了一卦……”申公豹幽幽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