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几句,几人紧张的心情跟着松缓许多,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腥臭味,齐苏眉头紧蹙,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张鈤山察觉到齐苏的情绪不高,他了解齐苏强到龟毛的洁癖,眼中有些许忧虑,目光顿了下,凑过去小声道,“还撑得住吗?”
由于离得太近,张鈤山说话时热气总是喷撒到肌肤上,齐苏心神一酥,耳朵的颜色没一会就变粉嫩粉嫩的,张鈤山好似未觉,神情并没半点的波澜,关切的眼睛依旧粘在他身上。
齐苏眸光低垂,视线有些许躲避,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把整个耳垂给捂上。
掩耳盗铃莫过如此。
齐苏唉声叹气,强装着镇定,眼神飘忽了一瞬,努力平息着过于快速的心跳频率,见张鈤山还盯着他看,不依不饶的,语速含糊的回了一句,“我没事让鈤山爷爷你担心了。”
都怪阿宁那个坑货,齐苏恶狠狠的想,如果不是这吃饱撑闲的没事干的女人带头瞎起哄,他何必面临这种尴尬诡异的局面。
张千军万马瞟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齐苏理直气壮的回应,“你干嘛?”
结果没等齐苏这硬气撑过三秒钟,边上突然出现一双笔挺修长的大长腿,紧接着黑瞎子高大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了三人眼中,张鈤没有说话,寒气逼人的视线淡定的凝视着黑瞎子,“黑爷还有事?”
张千军万马同样用表情询问。
解语臣沉默的看着,他所受教育良好,几乎不可能出现无缘无故的当众骂街或者甩脸色的粗鲁举止,不过现在,一贯在乎形象的花儿爷紧握着龙纹棍,心里也只剩下将这些挖他墙角的苍蝇全部砸死的念头。
与齐苏相处的过往浮现在解语臣的脑海,以前的时候解语臣知道齐苏漂亮精致,但那时他就是拿齐苏当弟弟看待,格尔木重逢,他才意外的惊觉小时候的那个男孩有了如此娇艳动人的风华。
后来齐苏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解语臣也明白了心意,可惜看上的人死活不开窍,还是靠着张启灵那个吻勉强懂的情为何物,许是有了爱情的滋养,齐苏现在长的愈发惑人,烂桃花也随之渐多,想到这解语臣情不自禁的磨了磨牙,心情分外的不爽。
解语臣神游物外的时候,黑瞎子同样没闲着,他将胳膊搭在齐苏肩头,无视了张鈤山不悦的面容,缓缓扬起线条流畅的下颚,偏冷的金属音调因为语气未明更显生疏淡漠,“会长大人,说话时其实可以不用靠很近的。”
眼下实在不是很好的交流场所,齐苏被这味道熏的头晕脑胀,他刻意板起脸,一个胳膊肘推开了几乎将上半身赖在他肩上的大黑耗子。
张千军万马的舌尖漫不经心的舔了下他饱满的唇线,忽然发出一声爽朗的轻笑。
阿宁和苏难吃着瓜,都快撑到了。
张海客面色沉沉的瞧了一眼齐苏,眉头微挑,“小族长还真不是一般的受人欢迎。”
齐苏的眼睛在对上他时神色微怔,心跳莫名的加快了速度,齐苏预感到了危险,脚下快了几分,一下子就将几人甩到了后头,张海客悄然弯起嘴角,与吴斜酷似的眉眼流露着几抹不易察觉的邪魅。
“你悠着点,别老吓唬小族长,万一将他吓跑哭的可是你。”张海言行至身侧,眯着狭长漂亮的眼睛,微微顿了下脚步。
面对张海言调侃戏谑的目光,张海客面不改色,神态惬意的耸耸肩,王胖子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面容忍不住抽了几下,表情很是古怪,张海客似有所觉,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胖爷似乎有话要讲?”
王胖子连忙摆手,脚下仿佛有恶鬼在追赶一般,步履生风似的快速前行,由于动作过快,周围的水面被搅浑,发黑发臭的水花到处飞溅。
齐苏在后面比较倒霉,险些触碰到那些身体已经七零八碎的怪物,齐苏恶心的不行,见王胖子不管不顾的乱跑气的大骂,“你给我消停点。”
作为齐苏贴心的情人,好吧是其中之一,黑瞎子自认有替自家心爱的对象排忧解难的责任,他伸手一探,很轻松的就拦住了王胖子,随即借题发挥的呵斥了几声。
王胖子自知理亏,心虚的不敢去看齐苏,但对于黑瞎子公报私仇的行为他表示出了强烈的斥责,并且认为黑瞎子就是在恶意报复。
刘丧咬牙看着两个幼稚鬼在那争吵,面色铁青,恨的都想拿机枪全给突突的,省的这两家伙不停折磨他脆弱的耳朵。
张启灵无声的来到跟前,轻轻拍打了几下刘丧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刘丧微微失神,忍着内心的别扭感道了几句谢,平时他看张启灵很不顺眼,没想到遇到关键时刻居然不计前嫌。
齐苏笑了下,张启灵本来就是很温柔的人,会做这样的事一点都不奇怪,身后的光线渐渐黯淡,手电筒的电量已经到了极限,需要换了。
解语臣拿出几节电池,大家快速换好,过了几分钟,光束重新恢复明亮,通道水面渐渐上升,不一会就没过了膝盖部位,温度似乎也在缓慢下降。
齐苏的纹路已经悄然显现,他的纹身不仅遇到高温会显化,当四周的温度偏低同样会暴露出来。
张海客看了他一眼,目光定格在白皙如玉的胸口,那里绯红如血的九尾狐勾勒着妖娆的风姿。
齐苏最近都没穿道袍,白色的短袖相当贴身,为了贪图凉快,齐苏的这件衣服比较轻薄透气,一碰到水布料就呈现透明状,里面的肌肤也跟着若隐若现。
张海言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齐苏的胸膛看,瞥来幽深的眸光,“你平时还没看够?”
思绪被迫打断,张海客恍了会神,捏了下高挺的鼻梁,理也不理生着闷气的张海言,吴斜隐晦的扫了一眼张海客的下半身,跟着阴笑,“难不成你张海客还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货色?”
张海客这回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瞬间炸裂,怀疑什么都不可以怀疑他男性的尊严好不好。
“我是不是男人小族长最清楚的,”张海客强行终止吴斜的话题,“小三爷伶牙俐齿的倒是有些本事可惜上不得台面。”
黑瞎子这时有点庆幸还好张海客知道顾忌场合,压了些音调,没把这些谈话宣传的天下皆知。
但紧跟着齐苏脸上的表情也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