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此时氛围太过静谧,也有可能是因为烈酒过后的微醺让布日古德有了倾诉的心思,以前即便是在心腹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交谈的愿望,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布日古德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事,那些事日复一日就像一块块巨石一样将他的所有情绪全都被一层虚假的外壳包裹起来了。
“殿下值得最好的。”
“不管你想做什么属下都会追随您的脚步。”
阿古顿不是个巧言令色之人,只能用有些苍白的保证来证明自己的忠心。
布日古德抬眸,被他眼底的真诚烫了一下,幽幽说道:“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吗?”
阿古顿毫不犹豫的点头,“会!”
布日古德扬了扬眉,“好,本殿记住了。”
布日古德看着少年的脸上尽是忠诚,心里不由失笑,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个好人,将人一切拖进万劫不复的漩涡里,可是这又怪得了谁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好,那几个兄弟也罢,以至于他的父汗,哪一个不是如此?
就单说父汗,他是自己的父汗,可也是那些兄弟们的,他不傻,可以感觉得到父汗对于他们兄弟的心思,虽说他与母妃感情深厚,可是那不足以与手中的权势相比。
或者说,他们这些儿子都不足以与他的汗王之位相提并论。
若说汗王的真心他的妹妹朝露梦倒是真正得到了,不过那也仅是因为她是公主。
不过他倒是有些羡慕这个小妹,无忧无虑,自信张扬,明媚的就像格桑花一样耀眼。
此时兕国边境的军营里。
“咳咳……咳咳……”
“将军!”
“您还是将药喝了吧!”阿青手上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从外面进来,刚一撩开帘子就听见兕寒隐忍的咳嗽声,阿青赶紧上前放下手里的药碗给他拍拍后背。
兕寒摆摆手,因为咳嗽略显苍白的脸有了一丝红晕,“无妨,不过就是被冷气给激着了,哪里用得着喝着苦兮兮的药汤子。”
阿青知道兕寒不喜喝药,可是他身子刚好哪里能再有一点闪失。
“将军,你这身子刚好,可不能再有差错,咱们出征前君侯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属下可是立了军令状,要是照顾不好您我又得回暗卫营里受罚了。”
兕寒哼笑一声,“没事,不是你的事,君侯不知道。”
阿青咦了一声,“那哪行,属下可不敢做那欺上瞒下的事,这药里沧溟已经改进过了,里面加了一些甘草还有薄荷叶,一准不难喝,您就喝了吧,再发发汗这病就好了。”
兕寒最后被他磨得实在是太烦了,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喝下去的第一感觉就是沧溟骗他!这么苦的药还叫不苦,一碗药下去差点把他的舌头给苦麻了。
再看阿青那一脸期待的样子,他还有什么不知,那个沧溟又把这个憨子给骗了,哪里有药不苦的,纯粹是骗他喝下去罢了。
即便如此兕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会在人前示弱也许已经成了他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