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幽含了一丝肆意的笑:“盗天宗的看家本领就是流转与盗取,我把你偷来又怎的了?”
说完这句,他忽的收了笑,手上直接按了苏折的肩膀。
“到此为止,莫要再妨碍我了,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苏折却目光深深地看向对方:“你还是决定杀死所有人?”
行幽道:“不错。”
苏折心中一阵震荡,冷静质问:“你我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画仙,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顾自己的出身和起源么!?”
一语言罢,行幽却是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他。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般浓厚丰郁的情绪,就如方才那个杀气冲突的魔尊根本就不是他本人似的。
“你方才也看到,我以六阶之身,杀死那个五阶的二居士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呢?”
行幽拧眉怒声道:“倘若掌教升入八阶,他杀我、灭魔门,只会更加地轻而易举!你难道想看着我和慕容偶他们一个个被杀才甘心么?”
苏折却一动不动地瞪着他:“你以为逼他提前出手,慕容偶他们就能活下来,你就能稳赢?”
行幽冷冷道:“如今丹希被困在蛇腹,我只需把这些画轴山的居士修士一个个扫除殆尽,逼得掌教提早出关,与我对决,我才有一线胜机。”
他按着苏折肩膀的那只手几乎拧到了皮肉,连动作都透着被天魔侵蚀后独有的决断与疯狂。
苏折却目光平平地看向他,淡淡道:“可你抹了二居士,废了三居士,残了五居士,灭了六居士,你看看那掌教,可有半点出手的迹象?”
行幽忽沉默下来。
苏折再是问道:“如果你把画轴山的人一个不留地都杀光了,那掌教还是没有半点提前出关的迹象,你又待如何?”
行幽磨着牙道:“这些居士都是他的弟子,也是他力量构成的一部分。我若一个个杀了他们,再把下一代的弟子也统统杀了,无人信他、尊他,就是对画仙一脉信仰体系的巨大破坏!这同样会影响他的修为和飞升,我不信他会不出手!”
苏折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一个可怕的未来。
“可如果,他宁愿忍受这点损失,也坚决不提前出关,与你对决呢?”
行幽冷声道:“那我灭了画轴山,也是削弱一点他的修为。”
苏折看了他许久,却慢慢吐出了一句。
“你若真那样做,就再无挽回之余地了。”
行幽道:“哦?我需要挽回什么?”
“你忘了我们的奔波是为了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