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你。”不是看她换衣服,只是在看她。织愉一怔,眨巴着眼睛不再说话。谢无镜摸摸她的头,说他今日要去做什么,何时回来。并告诉她,七月初,就能带她回灵云界。织愉应下,此刻显得分外文静。谢无镜从芥子里取出一骨环留下,方才离开。自她发现人肉帘子后,他每每离去时,都会留下这个骨环。织愉不知有何作用,估摸着是用来保护她的。但那是人骨,怪吓人的,她不敢细看。今日,她有点在意了。也许是因为她在意谢无镜,所以他的一切都想弄清楚。她记得,这是他做魔太祖时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织愉远远地瞥了几眼骨环,下床缓缓靠近。就在她快要走到骨环所在的桌边时,骨环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哈!”一缕烟飘了出来,是个人形。织愉吓得瞪大眼睛,僵在原地,大喊:“鬼啊!!!”她两眼一黑,浑身发软。这下轮到那只鬼紧张起来,连声道:“诶诶诶,你别晕啊!你要是出了事谢无镜不得跟我拼命啊!”作者有话要说:谢无镜是那种确实没什么世俗的欲望,但想让他玩他又很会玩的人他的过往织愉踉跄几步,扶靠在椅子上,不至于晕倒。但她仍不敢看那人影,腿软得跑不动,坐在椅子上大喊:“香梅,香梅!”“别叫,别叫!谢无镜没跟你说过我吗?吾乃魔族太祖!”“香——”织愉叫喊到一半,顿住,小心翼翼打量那人影。三十多岁,容貌刚毅,倒也算英俊。不似话本里血淋淋的恐怖样。织愉将信将疑:“你是真正的魔太祖?”他道:“当然,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铭千古是也。没听说过吗?我这么英明神武,看不出来吗?”好臭屁的魔太祖。织愉:“看不出来,还以为你是卖肉屠夫变成的鬼。”“你——”铭千古被气得咬牙。考虑到是他先吓的她,他忍!他中气十足地哼一声,百无聊赖地在殿内闲逛。这殿里为了她被弄得亮堂堂的,真叫魔不自在。铭千古:“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跟着谢无镜。要我说,你不如趁他现在不跟你计较你过去犯的错,赶快离开他。”他背着手,一副长辈样,教导织愉:“谢无镜这样的人,就是成圣也使得。却为了你一个凡人抛下大道,浪费他的天资,你就不会觉得愧疚吗?”“我知道你贪图享乐。只要你答应离开谢无镜,我可以帮你安排好隐居之所,保证你衣食无忧,有人伺候。你又不爱谢无镜,何必这样吊着他?”织愉震惊地看他。这场景真像她看过的话本——男主的爹对女主在说:“我给你五百万两银子,离开我的好大儿,你配不上他。”她该说什么。她堂堂公主,配谁配不得?
织愉张嘴:“香——”“诶诶诶,别喊别喊!”若是谢无镜知道他擅自出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堂堂魔太祖是不怕啦,就是觉得麻烦而已。铭千古心中悻悻,满面幽怨:“你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喊人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织愉偷笑一下,做作地捂住心口:“我知道,他该成神。可我对他也是真心的。”铭千古不屑:“你的真心,就是害他吗?”织愉半真半假道:“人嘛,活在世上,总会有一些身不由己。你爱过人吗?你能懂吗?”她仿佛在内涵你一个魔懂什么。铭千古:“我当然爱过,我当然懂。要不然我怎能理解谢无镜的情劫之苦?”不待织愉问他,他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道:“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姑娘。她是一名凡界医女,比你——”铭千古看织愉一眼,迟疑了下,还是道:“比你漂亮,比你温柔,比你善解人意,比你体贴细心……”织愉无语。算了,看在这位死掉的叔叔一副憋了太多年没人说话的样子,她就当是在听他说故事好了。铭千古:“可惜她红颜薄命,为了救人,早早染病而亡。原本我与她约好,将从我徒弟毒魔闻人虹那儿偷……啊不,要来的无根草和毒方送她研究,她便答应与我成亲。”“结果我那徒弟不肯给我,说那草是她帮人研制毒药的报酬,毒方也是秘密,害我晚了一步……”闻人虹,无根草……好耳熟。织愉猛地回想起来,这不是谢无镜和她说囚龙之毒来源时提到的嘛。囚龙之毒,不是闻人虹为了与应龙打赌而制吗?为何闻人虹还会获得帮人制毒的报酬?织愉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些什么,怔怔望着铭千古。铭千古还在讲述他的故事:“那姑娘去世后,我徒弟也觉歉疚,为我要来了几颗无根草的种子,送了我毒方。我将种子和毒方埋进姑娘的坟里,就当是她已经同我成亲。”他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一段执念之魂,我的主魂已经投胎。不知道他投胎后,可有再遇到那位姑娘。”织愉手撑着脸,语调轻快地问:“你徒弟和无根草的事,你和谢无镜说过吗?”铭千古莫名其妙:“我和他说这个干什么?他像会听我说这些的人吗?”织愉笑出声,想象不到谢无镜听他诉说过往的样子,“也是……”她忽而又跳脱地道:“放心啦,你的转世肯定和那位姑娘重逢了。前世未了之缘,来生再续,话本里都是这么演的。”她和谢无镜也是这样的。铭千古古怪地瞥她,突然觉得这个刁蛮娇纵的丫头,看起来顺眼很多。“你也没那么讨人厌嘛。”织愉笑盈盈地摆出一盘谢无镜先前亲手给她做的溏心糕,配上一壶茉莉茶,“既然我听完了你想说的故事,你是不是该为我说些我想听的故事?”铭千古轻嗤,就知道这丫头没那么好心。不过她说的话,他依然很受用。他坐在织愉对面,伸手去拿溏心糕。这玩意儿他从没见过,也没吃过,有点好奇。还没碰到糕点,织愉用茶盏一把打开他的手。他正要骂织愉吝啬,小家子气。织愉便把茶盏放在他面前,拿出一盘香梅做的梅子糕给他,“你要吃就吃这个,我的这个只有我能吃。”织愉给他倒杯茉莉茶。铭千古哼了声,心道看来她也没那么小气。这个糕他也没见过,没吃过。他故作冷漠地拿起一块品尝,酸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