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记下法子,逗它:[奇怪,你今日怎么这么爽快,没与我吵架?]天谕沉默片刻。纸条“腾”得烧成灰烬。看起来即便没和织愉吵架,也还是被她气到了。织愉心情大好。当即要去隔壁找谢无镜。出了房,却见谢无镜仍坐在院中。夜深,露重寒凉。织愉一身桃绯寝衣单薄,冷得不由缩了缩身子。她走向谢无镜:“为何还不回去睡?”谢无镜:“你知道原因。”织愉默然。她确实知道,因白日她说的话,她的所作所为,都太过伤人了。织愉娇声道:“你是在等我来哄你吗?”她莲步款款而近,腰身一转,坐在他怀里,白藕似的臂膀勾住他的脖颈,“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吗?”她微仰头,吐息氤氲,拂他脸侧。谢无镜低垂眼帘,神色晦暗不明:“对你来说,这叫哄吗?”织愉惊讶:“你还真想要我哄你?你是这样会自欺欺人的人吗?”他是吗?他曾以为,这个问题永远不会落到他头上。可眼下这一切,就仿佛应龙神冢里那最后一场幻境。她像幻境里的李二小姐,用她的方式绑住了他。而他的心境,竟也与幻境中的小道士一样了。谢无镜合眼不语。他的沉默,令织愉心中一叹。她依偎进他怀中,安静地抱住他,一如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从前。这是蒙骗,是假象。可她知道,这对他来说,也是真正的安慰。织愉:“白天,是我说话过分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躲起来。”谢无镜:“你已不再信任我。”不再信任他有处理那些事的能力。织愉如实道:“时也运也命也,就算是神,也敌不过时运不济,命运无常,否则又怎会落得陨落的下场。你现下的境遇,我不敢赌。”谢无镜问:“所以你白日希望我躲起来的原因是什么?”织愉愣了愣。他总是能看穿她说谎。她一时急躁的骂语原来没有骗过他,反倒成了她的破绽。她道:“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谢无镜,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谢无镜:“这就是你的哄吗?”没有好话,没有谈及过去回忆的美好。只有剖开的现实。织愉轻叹:“我愿意对你实话实说,便是念在我俩过去的情分上了。”谢无镜不再说话。织愉与他彼此静静靠了一会儿,起身,牵起他的手一同回房。织愉睡于床里侧,留了外面的一半给他。谢无镜脱了外袍,睡下。她从床里侧滚过来,抱住他的腰,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现在说事。免得明天一大早说,让他一大早心情不好。“谢无镜。”“嗯。”“给我一瓶你的仙血。”谢无镜不回答。屋内暗沉沉,静悄悄,倏然响起他一声发笑,“要多少,你自己取。”织愉将他的手摸过来,拿出一把匕首,刺破他指尖挤血。她不需要太多,只要十滴,足够分给琉璃珠就行。挤完血,她取药涂抹在他指腹上。药味在床榻上弥漫。他始终不发一言。
织愉重新睡下,抱住他。“谢无镜。”她唤他。他不再回答。织愉往上挪了挪,倾身,唇靠近他。谢无镜双唇抿紧。织愉他的谋划织愉信步走入传送阵,消失在他眼前。谢无镜收了视线。余光中,钟隐赶来,在院门处停步,见织愉离去的背影,难掩落寞。谢无镜神色淡淡,从芥子中取出□□经翻阅。*织愉到城主府时,吊唁会已经开始。柳别鸿在台上打官腔。虚伪。织愉暗道,由一美婢领着,从一旁的长廊绕过院中集结的修士们。但她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众修注意。他们都对她分外不满:死了人还来这么迟、穿得这么鲜艳。这话不便明说,他们暗地里不善地瞟她。织愉从储物戒里拿出一袋金瓜子,从里面拿了一粒,砸向看她的人。那人想动用法术挡下,却被院中阵法禁了灵力。猝不及防任由金瓜子砸在脸上。不疼,但屈辱。柳别鸿正说吊唁辞,他不便开口,只能怒目而视。织愉娇俏地晃晃脑袋,笑得开心,谁看她,她就拿金瓜子砸谁。一路走走停停,在院中长廊里砸了一圈,把一袋金瓜子砸完。织愉这才痛快地随美婢继续走。她原以为美婢是要领她上主位的座椅。然而却是将她带往长廊尽头的角门:“夫人来迟了,城主安排夫人在后院等候。”织愉停步,打量美婢,转头一声不吭地跨出长廊,上主位落座。美婢错愕,紧接着竟慌乱地跑了。织愉冷了脸色。待柳别鸿结束这场虚假的吊唁,她同柳别鸿去主院议事。路上屏退下人,她道:“你这城主府不干净。”柳别鸿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