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门前,忽顿住脚步,背对着她吩咐:“待她醒来,不用同她提昨夜之事。”香梅脸上的笑已随他的无视渐渐僵硬。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已经明白,仙尊与夫人并未和好。她痴痴在院里站了良久,才失魂落魄地回她屋里去。*翌日,织愉睡醒时,屋内已被阳光照得亮堂堂的。她一身湿浊都已被洗去,身体也不似想象中的酸软。想来,是谢无镜昨晚带她去泡了灵泉,清理了身子,还为她上了药。但她快天亮才睡,还是很累。织愉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忽觉腹中的温热小了点。灵脉里的灵力,也变得更加充沛。织愉惊奇地摸摸小腹,心想难怪梦里自己那么爱和谢无镜颠鸾倒凤。原来,即便他灵气被封,也还是有很多功效。不仅能助她修炼功法,还能帮她炼化元阳,提升灵力。织愉颇为赧然地去衣柜前挑选今日要穿的衣裙。香梅端热水进来,木偶似的一板一眼:“天命盟派人来请夫人去议事,还在山门等夫人回复。钟隐小王也有事要向夫人禀报,在院门口等着。请问夫人要先见谁?”怎么这么多事,就不能让她休息一天吗?织愉一听就烦,挑了件龙膏烛色飞花裙,道:“让钟隐先回去。告诉天命盟的人,我待会儿过去,让他们等着。”“是。”香梅躬身退下。织愉换上衣裙,在妆台前坐下,用脂粉盖去脖颈与手腕等地方的痕迹,再画上遮掩的花钿。梳好发髻,戴上琼花琳琅簪钗,织愉施施然走出房门。院中无一人。谢无镜今日竟然没坐在廊下喝茶,也没弹琴。织愉瞥他紧闭的房门一眼,有点惭愧地猜测:他该不会因为昨晚与她云雨……不对,在灵云界应该叫双修。为这事,他感到耻辱恶心,今天都不想见她了?还是他如今灵脉被封,帮她炼化,耗损了他的身体?织愉蹑手蹑脚地靠近他房门,想了想,从储物戒里拿出两瓶补灵仙露,挺胸抬头,光明正大地敲门。门打开,谢无镜神色一如往常,完全没有疲惫虚弱之相。织愉把补灵仙露丢给他,“养好身体,你对我有大用。”她想,就算他现在不需要,以后等他彻底跌落谷底,这些举世罕见的法宝肯定能让他过得好些。谢无镜收下仙露,没有丝毫屈辱之色,但也没道谢。这样冷淡的反应,在织愉预料之中。织愉满意地通过传送阵离开。尧光仙府山门处,天命盟使者正带人抬着步辇在等。待织愉出来,众人行礼。织愉冷着脸坐上步辇,被送往太清殿。今日,照旧是所有人都齐了,只等织愉一个。见织愉妆容精致,衣裙首饰繁复,颜色亮丽。东方毅等人都克制不住地冷哼。他们本就因副手死,却不能追责而对织愉有怨。见她如此盛装,料想她打扮的时间不短,更是心生愤恨。方铭:“夫人让我们等一次两次就罢了,哪能次次如此。下次可以不用打扮便过来,反正你打扮了,在我们灵云界修士眼里,也只是凡俗皮囊。”
“哦,也不知是哪些人第一次见我时,眼睛都看直了。”织愉娇滴滴地落座,慵懒地用手撑着脸,侧倚着,在方铭反驳前打断他,“好了好了,看在你们的人死了的份儿上,我不跟你们计较。”她哪是不计较,分明是往他们伤口捅刀子。太清殿的气氛瞬间凝结。昊均打圆场:“好了。此次请夫人来,是讨论明日夫人打算去谁的地界的。不要再说这些无谓的事了。”又是让她干活。逃不过,织愉兴致缺缺,但她也知道作为天命盟之首,她得作出表率。不是做给天命盟的人看,而是做给天下人看。她道:“我回去考虑考虑,明日出发前会给出回复的。”至于为什么她要去这些人的领地而不去南海国,先前柳别鸿和澜尽娆来找她时已经说过。她也无需再听昊均打官腔。织愉听着他们乏味的公事,见缝插针道:“我这次过来,除了赴你们的邀请,倒是还有个目的。”太清殿静下来,都看向她。织愉漫不经心道:“谁对孟枢等人下的手?自己站出来。”太清殿内更静。静得连呼吸声都消失了。两息后,昊均惊讶:“有人对孟枢下手?”法洪同样面露惊讶,附和:“会不会是外面的人听说了孟枢试图为谢无镜平反,所以趁机下的手?”东方毅暴躁地道:“夫人不查清楚就来质问我们,恐怕不太好吧。”织愉故作疑惑:“你们怎么都不好奇别人是如何对孟枢的下手的?怎么,我还没说,你们就已经知道下手之人的手段了吗?”她的表情讽刺意味十足。太清殿内众人喉间一堵。织愉拿出手链:“既然没人肯站出来,那我也只能随机送走一个了。”“你们可不要怪我。”织愉无辜地抿了抿唇,“要怪就怪下了手,却没有胆子站出来的人吧。”护天者们皆是一僵。“且慢。”眼看织愉真的要动手,柳别鸿急声阻止,“别人帮夫人处理了与你有仇怨的人,难道不是好事吗?夫人为何要动怒,甚至不惜杀了与你同盟的我们?”“这是好事吗?”织愉冷笑:“这难道不是你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吗?我已经说了由我处置的人,你们也敢动!”“这次你们敢背着我动孟枢,下次就敢动谢无镜。再下次,你们是不是就该把心思动到我头上了!”织愉重重拍响木椅扶手,神色凌厉,威严骇人。到底是从前高高在上的骄横公主,柳别鸿都被她唬得一愣。打圆场的还是昊均,安抚织愉,质问众护天者,“是谁干的,自己站出来吧。到底是同盟,夫人不会太过为难你的。”他们皆是在灵云界举足轻重的一方霸主,凭什么要被一个凡人为难?况且上次明明是昊均要试探李织愉,吩咐去对孟枢下手,现在怎么又要怪到他们头上?众护天者各怀心思,面面相觑。心里积压的不满一点点加重,已经溢出眼底。昊均对此视若无睹,威严地俯视众人。在他的示意下,杨平山站出来:“是我。我是乾元宗掌门,孟枢是乾元宗长老,我处置他,何错之有?”织愉:“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如今乾元宗比天命盟还大。乾元宗的上下尊卑,比得过天命盟的规矩?”这帽子扣得太大,杨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