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笑沉默了几秒,“你说吧,拿着喇叭,或者拉横幅,随便你。”
单扬拽住了颜笑的胳膊不让她走,“你真的很能气人。”
“我知道,”颜笑盯着单扬映在镜子里的那道疤,“你不是说过吗,我坏透了。”
“但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坏,”单扬松开了颜笑,把包上的苹果解下来,递给了她,“还你。”
颜笑却不接,“我不是你的圣诞老人。”
“嗯,你不是圣诞老人,”单扬干笑了声,抬手把苹果丢进了垃圾桶,“你是胆小鬼。”
单扬抓过洗手台上的背包往外走,没再回头。
门被踹开了,有些重的木质门板“咣”地撞到墙上,又重新弹回来,颜笑听到馆内的人起哄喊了声“扬哥”,没几秒,剩余的嘈杂声就被合上的门彻底挡在了外面。
颜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又低头看了眼脚上的靴子。
黑色的靴子,仔细些可以看到鞋头上褪了一块皮,周围一圈是清晰的炭黑状。
那天在实验室,颜笑放在架子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来,屏幕上弹出了单扬给她发消息的提示。
颜笑来不及摘手套,就点开了单扬的头像,可聊天框里却只有单扬撤回一条消息的记录,还有一条“单扬tickled(拍了拍)”的提示语。
微信前几年把“拍一拍”的英文从“nud”换成了“tickle”,“tickle”这个词的含义有些暧昧,虽然之前颜笑并不觉得。
第一次,她在做实验的时候分神了,“spandtickle”没来由地闯进了她的脑海。
打情骂俏、调情挑逗。
如果当时不是边上的陈准提醒她,恐怕她手里的浓硫酸可以把她脚上的靴子烧出个洞,或者渗进靴子,让她的脚背鼓起一层大水泡。
单扬说她坦荡,其实不是,她好像也没有多坦荡。
白准用上次在联赛拿的奖金给队员们安排了一次年前的聚餐,吴泽锐脸皮厚,为了帮社员省些经费,直接带着排球社的来蹭饭了。
排球队的教练跟学校借了一辆大巴,但就19座,剩下的人只能自己打车去饭店。
“颜笑!”
颜笑抬头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suv,禾苗坐在后排,从车窗里伸出手来跟颜笑打招呼。
禾苗的头发长了些,头顶还夹了一个跟她气质不太搭的卡通发夹,她脸上多了些笑,眼神少了从前的犀利,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吴泽锐说你们排球社也一起来聚餐。”
“嗯。”
“那上车呗,省得你打车了。”
“不用了。”
“上来吧。”禾苗直接开了车门,把颜笑拉上了车。
后排除了禾苗,还坐了一个男生,好像是上次跟白灵表白的那个。
“张宇宁,”禾苗拍了拍那男生的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她叫颜笑。”
张宇宁笑着对颜笑点了点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