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说的是气话,这没什么吧?”刘兴又插了一句。
侯五军接话道:“小事一桩,我看就算了。”
钱天化看向叶正阳,叶正阳冷冷地道:“我这个镇长的位子是组织上任命的,现在有人说我当不到明天,是什么意思?”
“是想杀了我,还是说他有本事连夜免去我的职务?”
“如果不弄清楚这个事情,我今天晚上睡不着觉,所以一定要让派出所好好审查审查,钱书记,你说是不是?”
钱天化低了一下头,叶正阳都说到有人会杀他的事情,他要想再和稀泥,似乎不太妥当,便转头看向王学胜道:“老王,那你跟派出所走一趟,说明这个事情,回头向叶镇长道个歉就行了。”
钱天化这么说,是想给叶正阳一个台阶下,王学胜去了派出所,派出所还能把王学胜给关起来?
到时再做做叶正阳的思想工作,事情就算了结了,谁知王学胜闻听此言依然很嚣张地说:“我给他道什么歉,我现在就去派出所,看你们派出所能把我怎么样。”
王学胜仗着王学典在县里当常务副县长,不愿意向叶正阳低头,转身就向外走,李正马上跟上去,将他带上警车,带至派出所。
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钱天化怎么也没想到,叶正阳只是召开一次会议而已,最后怎么弄成这样?
等到王学胜被带走之后,钱天化让叶正阳到他办公室跟他私谈。
“正阳,镇里正在建设特色小镇,我们何必要搞成这样呢?安排派出所将王学胜放了吧?”钱天化说。
叶正阳听了,道:“如果王学胜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会选择原谅他,但他是村长,一个应当给村民作出表率的村长,作为村长,他应当恪守自己的本分,服从镇里指挥,认真做好工作,但他是什么态度?他都骑在镇党委政府的头上了!”
闻听此言,钱天化一时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说:“我们要考虑他的特殊情况嘛,干工作既要有原则性,也要有灵活性,二者缺一不可。”
叶正阳道:“如果考虑他的特殊情况,他应当把工作干的更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种特殊情况,我们考虑有什么用?”
“钱书记,我们是党的干部,人民的干部,而不是某个人的干部,如果我们事事看某人的眼色,将置组织于何地?我们不是某人的家奴,如果某人违法乱纪,难道我们还要跟他保持一致吗?”
叶正阳这样一说,钱天化脸色沉了下来,横了叶正阳一眼说:“正阳,你这样说过分了。”
叶正阳道:“钱书记,我这样说并没有过分,谁都知道王学胜为什么会这么嚣张,而我们还在纵容他,如果我们要求严格,他敢这样吗?”
“我认为这只会害了他,同时也会害了他那位亲弟弟,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不会怪我们要求严格,只会怪我们要求不严格。”
“钱书记,灵活性也是有限度的,超出限度,那不叫灵活,而是叫无原则让步。”
“我很尊重钱书记您,也向您学习到不少东西。但是讲政治是我们作为领导干部最基本的一条原则,而我所说的讲政治,不是什么官场之道,而是切切实实地讲政治,与组织保持高度一致,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这才是最大的政治!”
叶正阳话一说完,钱天化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叶正阳不愧是高材生,理论水平确实很高,钱天化虽然自恃经验丰富,可面对叶正阳理论的碾压,他找不好的说词,再去说服叶正阳了。
“正阳,我知道你理论水平很高,说的很好,那就这样吧,不过我的话你再考虑考虑,同时你所说的,我也会好好学习,我们求同存异,希望找到一个最大公约数,毕竟我们还要在一起搭班子。”
说着,就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等叶正阳走后,钱天化皱眉沉思。
如果说叶正阳单纯幼稚,但有时在面对叶正阳的时候,他们都能感受到叶正阳出手的威力,叶正阳绝非无能之辈。
而王学胜用尽招数都没能让叶正阳屈服,反而被叶正阳给弄的很难堪,叶正阳的胆略和手段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钱天化拿起手机,给王学典去了电话,这事他要是不事先给王学典讲一讲不大好。
王兵被抓,王学胜被派出所带走的事立刻传遍了整个青云镇。
王寨村的老百姓暗中拍手称快,可不知最后又是什么情况,谁都不敢公开议论这事。
李正把王学胜带到派出所,给王学胜简单做了笔录之后,便打算将王学胜送进拘留所拘留几天,狠狠杀一杀王学胜的威风。
而此时,王学典已经接到钱天化的电话,一得知此事,顿时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