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所有的话噎在喉间。
“又或者我换个问法,”林弈年继续往前,“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嗯?”
“她是我女朋友,我怎么照顾,和你有什么关系?”
易忱的脸色越来越黑,手握成拳,“那你今晚和那女的——”
突然,他的脸被林弈年打偏,后者上前,拎起他的衣领,突然,嗤笑出声:“还不明白吗?”
“陈子仪是重点吗?我今晚在哪,在做什么是重点吗?”
“我问你,我拿什么去救她?”
“凭我连酒店都进不去的狼狈,还是凭我这随手就能被人掐死的身份?”
易忱瞳孔缓缓地动了下。
“就算这些都不考虑在内,”林弈年眼中漠然到没有一丝情绪,“就算我和你一样,冲到套房,将那个人渣打得头破血流。”
“后面怎么办?谁给我兜底?我搭上一辈子,牢底坐到穿,就是你口中的好好照顾了。”
“对吗,”他这样唤他,“易少?”
易忱喉间像是塞了团棉花,连声音都发不出。
眼中茫然,闪烁。
头越垂越低。
“易忱,”林弈年上前,拎住他衣领,声线冰冷,“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你不知人间疾苦。”
“我需要费力经营的人际,你不屑一顾;我怎么都拿不到的评优,你唾手可得;我无法坚持下去的梦想,你无所顾忌。”
“你这辈子唯一跌过的跟头,也只有吟吟罢了。”
他眼眸如同旋涡,最终,惨白一笑,无力地推开易忱。
“你去哪!”
看到林弈年转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易忱一把拽住他:“你不去看看她?!”
林弈年轻声问,“你怎么不去?”
“我怕看她哭。”
“那我就不怕了吗?”
易忱沉默。
林弈年甩开他。
最初的情绪过后,他的胸腔被精疲力尽灌满。
“在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要把她让给你。”
易忱垂落眼。
“寒假回京前,白阿姨曾找我谈过一次话。”他嗓音喑哑,“我保证,会好好照顾,保护她。”
“我以为我能做到。”他突然停顿。
“我真的以为,我能做到。”
“我真的不如你吗?”他偏头看向他,语气冷到漠然,“在我的境遇上,你不会比我做的更好。”
“我输给你的,从来不是别的,只有命,只是命而已。”
就像他注定要放弃游戏一样,如今也要再次失去钟吟。
她还要带着满身的光芒意气,要走向更大,更远的舞台。
易忱的爱比他更纯粹更拿得出手,能不计后果为她保驾护航,而他瞻前顾后,有太多身不由己。
甚至面目模糊,早已经不是她喜欢的模样。
一室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