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实话实说,其中的曲折怎么能够三言两语就讲清楚?
就算嫂子知道了答案,她又能拿大哥怎么样呢!这些年她活的早已失去了自我,整天看大哥的脸色说话,舌头好像都是为大哥长的。
如果嫂子是那种不动声色、沉的住气的人还好些,但她向来不会伪装自己,把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以后能表现的若无其事吗?何况自己不是当事人,没有权利把这种事说出来。
还有秀兰,以后两个女人又该怎样面对彼此呢?就算花上一天的功夫给嫂子从头到尾讲一遍,她也未必能理解。
她是那种比较迂腐的人,正是基于这点,大哥跟她没有共同语言。可以说,自己媳妇没得精神病之前,都比她要通透。
如果嫂子不能共情,那么像她这种拿大哥毫无办法的人,是不是会把怒火撒到秀兰身上?
可能会责怪她即使当时迫不得已,过后为什么一直瞒着她?尤其放任秋生总去她家,难道是想让他们父子经常见面培养感情吗?
想到这些,长贵开口道:“嫂子,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劝自己,别人是无能为力的。”
“道理我都懂,可是不知道实情,心里总是胡乱猜疑,你让我咋劝自个?行了,跟前没有旁人,你就给我个痛快话吧!”
“嫂子,有些事还是不要较真的好,大家心照不宣,不过我敢肯定,秀兰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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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让我更糊涂了!”
“糊涂着过吧!听兄弟的,保持这种状态,不要试图改变什么。”
“我又不满世界嚷嚷,就想弄明白真相。”
“别,嫂子,你若羡慕三虎娘,不妨试着糊涂一点”
“我可以假装糊涂,问题是往街里搬家,你大哥想把秋生带上,让我出面去说,你帮我想想办法,咋样才能让秀兰同意。”
长贵这下明白了,其实大嫂只想用秋生讨好大哥,可是在秀兰那里却碰了壁。
长贵无奈的回道:“嫂子,这件事外人是无法插手的呀!兄弟劝你一句,别往死胡同里逼自己,干嘛不换个思路,非要盯着这件事呢?”
“唉!行了,本以为你能帮我想个辙,可你却让我改道。”
秋丫大姑说出的每个字里都挂满了失望,黯然走出长贵家,连背影都蒙上了一层落寞,长贵的一席话半句都没说到她心里。
一路灰心丧气的往家走,出门之前信心满满,可自打走出家门到现在,就没听到一句顺心的话,也没有人替自己着想。
到了家门口,看着窗子里透出的鹅黄色灯光,她停下了,头疼进屋该怎么跟长富交代,想象着他失望后责备的眼神、还有那张垮下去的脸。
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憎恶,同时大脑‘叮’的一声,好像顷刻就顿悟了。
长贵劝她糊涂一点,哪知道她反而清醒了。她一下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其实秋生跟不跟着去镇上并不重要,而自己一心讨好长富才是真的。
为啥要活的这么窝囊?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
凭什么整天看着他的脸子?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跟他这么耗在一起,难道就图日子比别人过得好吗?自己倒宁愿吃糠咽菜,夫妻恩爱。
他心里根本早就没有自己了,不,或许从来就没有过,自己要求的不多,只要能够跟人家两口子似的和颜悦色的说话就够了,至于爱不爱无所谓。
可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能改变现状,不单单在家里没地位,在娘家、在村里有谁拿自己当回事?人家也看出来了,你过的再好,指望不上你,就当你是臭狗屎。
想到这些,她喉头一哽,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多年的怨气紧跟着喷涌而出。
她不想走进那个冷冰冰的家,不想再面对那张冷冰冰的脸,她不但厌倦了他,厌倦了这个家,也厌倦了这死气沉沉的人生。
她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再没有丝毫留恋,疾步朝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