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英发现儿子不见了,赶紧回东屋把王礼叫起来,夫妻俩踏着夜色赶到来弟坟前,果然,王志杰又痴痴的站在那里。
这下刘凤英绝望了,看来神婆道行太浅,镇不住来弟这个恶鬼。
但这次她谨记不惊动王志杰,只是悄悄在后面跟随,直到他回到家里躺炕上继续睡去。
早晨起来,喊王志杰吃饭,他却神情萎靡,没什么胃口。问他昨晚去了哪里、有没有起夜,他一概不知,称自己一觉睡到现在,好像稀里糊涂的总在做梦。
刘凤英一筹莫展,急得茶饭不思,心想难道就这样眼看着唯一的儿子被折磨致死?这不真应了断子绝孙吗?
不行,求人不如求己,不能指望别人,要赶紧想辙,若是等到有一天自己也跟儿子一样,神神叨叨的,这个家也就完蛋了。
她突然想起了神婆的话——来弟本来应该是忠义的媳妇。
刘凤英坐在那里,用手指搓揉着脸上曝起的皴,一遍遍叨咕:“忠义的媳妇,忠义的媳妇……”
突然,她眼神一亮,手也停了下来,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来弟跟忠义应该是一对,那么只要把他俩捏咕到一块,来弟岂不就放过自己儿子了?
于是她立马跟王礼商量,偷偷去把忠义的尸骨挖出来,拿到乱葬岗子跟来弟并骨,给他俩配阴婚。
可这次王礼却不再对刘凤英言听计从,而是强烈反对。
他觉得偷挖人家尸骨,如果被发现,可就摊上大事了。何况挖坟掘墓本来就是伤天害理的事,迟早会遭报应的。
再说自己也没那个胆呀!估计除了艳红娘,没有哪个敢黑天半夜去坟地刨死人骨头,还要捡出来再填到另外一个坟里。
可刘凤英已经铁了心,见王礼不配合自己,开始连哭带骂:
“你个怂包,跟你过的这憋屈日子,等我把这事了了,你抓紧给我玩蛋去,我是决计不会再跟你将就了。”
王礼低声下气的商量:“咱能不能想点别的招?非一门心思都在这事上吗?”
“行,你来想,我巴不得自个老爷们能撑起门户来呢!”
“……那……以后每天晚上我跟志杰睡,在边上一直看着他不就行了。”
刘凤英见王礼憋了半天,竟然想出这么个孬点子,气的朝他嚷道:
“就这……还用吭哧瘪肚的动脑子?难道我不知道吗?可你看看,志杰如今都瘦脱相了,你以为把他看起来就完事了?他是心里有魔障。”
王礼想做最后的努力,争辩道:
“起码来弟埋在那儿,他还有个念想,你若把她配给了别人,以后逢年过节的,志杰去烧纸钱祭奠,合着给人家赶脚呢!那不成了拉……帮套的了?”
说到这里,王礼的声音小了下去,他突然想到了‘大驴子’。
这话戳到了刘凤英的痛处,王礼最大的本领就是持之以恒、把放羊和让她失望这两件事做到最好,她恼怒的呵斥道:
“行了,一边凉快去,不用你,我明个就算带上志杰,也要把这事给办了。”